莫云澜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南昭抬头,发现他已经站在面前,正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凌煜和你说了什么?”南昭冷笑,突然抓住莫云澜的手腕,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拽着他走进消防通道。
昏暗的楼梯间里,她直接播放了那段录音。莫云澜的表情在阴影中寸寸冻结。
录音结束,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十五年......”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母亲死后十五年,他们用同样的手法......”
南昭瞳孔骤缩。对了,秦朗说过他母亲也死于车祸!这难道是......豪门清除障碍的标准流程?
“听着,”莫云澜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现在起别单独行动。父亲已经发现我们在查——”
“你们?”南昭用手机发声,电子音在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尖锐,“你也在调查我母亲的车祸?为什么?”
莫云澜松开手,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挽至肘部—他的前臂内侧布满新鲜的针孔。
“o型血,”他平静地说,“凌煜手术需要大量输血,医院血库不足。”
南昭呼吸一滞。所以这一晚莫云澜不见踪影,是去......献血?
“我欠柳姨一条命,”他重新整理袖口,“十年前我高烧不退,是她冒雨开车送我去医院。”
这个答案像一记闷棍敲在南昭太阳穴上。她一直以为莫云澜对她的厌恶源于莫洁的挑唆,却不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往事。
回到病房时,凌煜已经睡了。南昭坐在窗边的陪护椅上,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银灰色的伤痕。
莫云澜站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守卫。后半夜,走廊传来骚动。
南昭警觉地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秦朗被两个保镖架着匆匆走过,额角有血迹,西装撕裂,却还在挣扎。
她冲出门,正对上秦朗抬起的脸。他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亮起来,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证据。”
然后就被强行拖进了电梯。
——
次日清晨,护士送来一个匿名包裹,收件人是南昭。
拆开后,她呼吸一滞——是母亲那本失踪多年的日记!扉页上有干涸的血迹,最后一页被撕去,但残留的页脚上有个模糊的指纹。
凌远山带着早餐进来时,看到南昭正对着日记本发呆。他放下餐盒,突然说:“小煜昨晚说梦话,一直重复钢琴里的照片’。”
南昭猛地抬头。钢琴里的照片?
“你家那架三角钢琴,”凌远山意味深长地说,“柳玲女士生前最爱的那架。”
南昭立刻起身,却被凌远山拦住:“别急,有人等你。”
他拉开窗帘,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露出音乐老师周晴的脸——这位享誉国际的钢琴家是柳玲的挚友,也是南昭的启蒙老师。
“你母亲的东西,”周晴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该物归原主了。”
纸袋里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柳玲与周雯站在钢琴旁,中间是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不是南昭,而是一个眉眼与莫云澜有七分相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