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随意挥了挥手,带着南昭步入大厅。厅内已是衣香鬓影,宾客们身着华服,手持香槟杯低声谈笑,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香氛与贵气。
“这是我父亲,秦氏集团董事长。”秦朗引着她走向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对方眉宇间自带威严。
秦董事长的目光在南昭身上稍作停留,淡淡颔首:“南家的女儿?听说钢琴弹得不错。”
南昭敛眸,礼貌地欠了欠身。
“阿朗小时候也学过钢琴。”秦董事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很有天赋,可惜后来就放弃了。”
南昭猛地抬眼看向秦朗,眼底满是诧异。他竟也学过钢琴?还曾被赞有天赋?
秦朗的脸色却在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抵触:“爸,音乐会要开始了。”
音乐厅设在一楼,穹顶高挑,水晶灯折射出柔和的光。台上坐着位享誉国际的钢琴家,指尖刚落在琴键上,悠扬的旋律便漫了开来。
南昭坐在秦朗身侧,目光却始终没落在舞台上。秦董事长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秦朗学过钢琴?有天赋?那又为何放弃?无数个疑问像细密的网,缠得她心神不宁。
——
中场休息时,秦朗提议去花园透透气。夜风带着草木的清冽掠过肌肤,南昭下意识缩了缩肩,打了个轻颤。
“冷?”秦朗说着便脱下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
南昭本想抬手取下,可那布料上残留的体温混着清冽的古龙水气息,像一层无形的暖意裹住了她。就是这转瞬的迟疑,秦朗已转身走向花园深处的凉亭。
亭中竟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月光穿过疏叶洒在漆黑的琴身上,漾开一层温润的银辉,琴键在暗处泛着象牙白的微光。
秦朗在琴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拂过琴键,带出几不可闻的轻响:“很久没碰了。”
南昭站在亭边,目光落在他垂着的手上,好奇像藤蔓般悄悄滋长。
下一秒,琴音骤起,竟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急促的音符在他指下奔腾翻涌,力度与情感都精准得惊人,完全不像久疏战阵的模样。
她看得微怔,琴声戛然而止。秦朗转过头,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一起?”
南昭愣住了。
“四手联弹,”他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边琴凳,“《匈牙利舞曲》第五号,会吗?”
怎么会不熟悉?那是原主最常练的四手联弹曲目之一。
南昭望着他眼中的期待,又看了看那架在月光下静默生辉的钢琴,犹豫片刻,终是轻轻提起裙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