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稀疏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匪徒,在高建国等人的猛攻和幽灵、踏雪神出鬼没的骚扰下,早就没了斗志。
“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了!”
一个匪徒率先扔掉了手里的砍刀,高举双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除了几个被打伤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剩下的匪徒全都缴械投降。
高建国捂着不断渗血的右肩,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身后的公安小马等人,用枪指着那些俘虏,动作利索地将他们聚拢到一起,拿绳子捆了个结实。
陈放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
他转过身,将那支冰冷沉重的半自动步枪,递给了走过来的高建国。
“高队长,缴获的。”
高建国下意识地接过枪。
下一秒。
他郑重地,用自己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对着陈放,抬起来,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敬礼。
“陈放同志,我代表组织,代表牺牲和受伤的同志,谢谢你!”
……
剿匪行动大获全胜。
前进大队在沉寂了一周之后,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空气里都飘着一股久违的喜庆味儿。
县里不仅派了卫生所的孙医生来给受伤的民兵治伤,还送来了嘉奖。
作为此次行动最大的功臣,陈放的名字虽然没有出现在大队广播里,但实打实的奖励却一样没少,直接堆在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两百斤苞谷面,一百斤大米,码得整整齐齐。
旁边还放着一卷崭新的蓝布,那是五十尺布票。
王长贵把二十张工业券和二百块钱现金塞到陈放手里的时候,手都在抖。
“陈小子,拿着!这都是你该得的!”
三天后,高建国伤势稍好,准备带队返回县城。
临走前,他特意把陈放叫到了大队部。
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就停在院子里,引擎突突地响着,司机在驾驶座上等着。
高建国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前进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陈放。
陈放摆了摆手。
高建国也不介意,自己点上一根,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陈放同志,这次的事,县里给你记了大功。”
高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档案里都写着,以后你回城,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这都是你实打实的资本。”
陈放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高建国又吸了一口烟,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知道你本事大,不想惹麻烦。”
“放心,你的具体作用,我都按‘机密’处理了。”
“对外,你就是个带路的普通民兵向导。”
高建国将烟头在鞋底上狠狠捻灭,忽然抬起头,那双眸子里透着郑重。
“但我个人,有个不情之请。”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放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