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到底是晚了,赵璟先一步从南屋出来。他反着拿起大门后的扫帚,让那大大的木棒,狠狠的打在了老妇人的脑袋上。
老妇人当场头晕目眩,唉唉叫疼的躺在了地上。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片刻之间,等赵娘子和香儿回过神,事情都快尘埃落定了。
娘两个抱在一起,心神不定的喊“造孽啊!”
赵璟则快步走到陈婉清跟前,将她上下扫视一遍,“阿姐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有防备,她也没机会动手,我好的很。璟哥儿,别关心这些,赶紧找绳子把她绑起来送官。这人不是个好的,她玩水缸里下药。”
老妇人头上的血流出来,头晕目眩还干呕,她动都不能动。
即便如此,她也用力挣扎着,顶着一脑袋鲜红的血液,奋力往外爬。
“我说了,那就是些土。老婆子我埋汰,身上都是土……”
但谁去听她狡辩,赵璟喊了一嗓子,对门的婶子大娘就全来了。
他们看见狗儿一样爬在地上,还顶着满脑袋血的乞丐婆,眼都傻了。
但又一听赵璟的话,这人要下药害他,两口子气的头顶冒烟,拿着绳子,与赵璟一道,将人绑个严严实实。
这边的事情,眨眼间就传遍了附近人家。
赵大伯也在最短时间内,跑了过来。
老人家气的脸都青了,但他轻易不把人往坏了想,就说,“老五家的养了兔子,提溜两只兔子来。”
兔子很快被提溜过来了,赵大伯亲手舀了水缸里的水灌进去。
不知是水太冷,还是药效猛,就见半柱香后,兔子就上蹿下跳起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狂拉。
院子都被浓郁的兔子屎味儿充斥了,众人全都黑了脸。
泻药,水缸里被这老婆子下了药力非常猛地泻药!
这是璟哥儿家的抓了个现行,若不然被这老婆子逃过一劫,回头谁会往下药这方面想?
一水缸呢,少则吃三天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可人要一直吃这下了泻药的水,拉上十天半月,早就把人拉死了!
赵大伯气的都要吐血了。
他和陈婉清想的一样,也觉得这老婆子是受人指使,纯心要害璟哥儿。
肯定是因为璟哥儿县试必中,挡了谁的路。
赵大伯还有理智在,想让族人将这人送到衙门去。
但是赵家其余人可顾不得这些。
他们都气疯了!
赵璟可是他们一族的希望!
为了让赵璟能安心读书,赵家的田地,都是堂兄弟们帮着种的。家里有点苦活累活,堂兄弟们也都抢着做了,坚决不让这些事情烦扰到赵璟,耽搁了赵璟读书科考。
可眼看着就要进贡院了,这时候有人出幺蛾子了。这是要害赵璟么?这是存心要害他们赵氏满族啊。
以赵棠为首的小一辈,可忍不了这个。
赵棠一声“打!”,堂兄弟们齐齐而上,一人一脚,就将老婆子踹的吐了血。
等赵大伯阻止了众人胡闹,那老妇人只剩下一口气了。
赵大伯见状更气了,“一群没心眼的,即便要打,也得等找到幕后主使。你们要事把人打死了,那幕后主使怕是能笑死。”
赵棠几人猛的想起这茬,顿时都傻眼了。
也好在老妇人命是真硬,吐了几口血后,情况竟然稳住了。
除了一直唉唉叫疼,别的竟是没什么大毛病。
赵大伯就说,“赶紧喂两粒治肺腑伤的药,然后将人送衙门去。璟哥儿是要靠秀才做大官的,咱们可不能拖他后腿。贸然打死人,璟哥儿也要担干系的。”
赵棠闻言,赶紧牵了牛车来,然后一群人压着这老太太,就去县城报官了。
赵璟作为当事人,自然跟着去了。赵大伯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留下赵二伯镇场子,赵二伯就说,“这次多亏了婉清。要不是婉清,这次是个什么结果,咱们还说不清。”
璟哥儿一家肯定不至于没命,毕竟谁也不傻,若一直拉肚子,总能想到水不干净上去。
但那时候人都受够罪了,怕是三两天内起个身都难,那不是要错过报名?
报不上名,就进不了贡院,就参加不了考试,成不了秀才。
这一环套一环,那背后人都是算好了的。
也多亏婉清机敏,阻止了这一场阴谋,要不然,璟哥儿又得被耽搁一年。
赵娘子都吓傻了,此刻才终于回过神。
她一把攥住了陈婉清的手,“多亏了清儿,要不是清儿,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香儿也说,“多亏我嫂嫂,要不是我嫂嫂,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指不定要受什么罪!”
围观的赵家族人也说,“这媳妇是娶对了!娶好一个媳妇旺三代,我们咱们家这个媳妇,最起码能旺五代。”
“婉清有能耐,她爹也不差。人送到他爹手里,指定能审出幕后主使来。”
陈婉清闻言,由衷庆幸起来。
庆幸他爹昨天从府城回来了。
这消息还是赵璟告诉他的,赵璟又是听王掌柜转告的。
王掌柜哪儿有一份急活,昨天特意来寻赵璟了。本来赵璟已经不接活了,毕竟科考在即,不能因小失大。可对方是老主顾,给钱也丰厚,王掌柜推辞不过,便亲自跑了一趟。
也是出城们时,他碰到了刚从府城回来的陈松。
他自然是不认识陈松的,但守城门的城门官与陈松打招呼,喊着“县丞大人辛苦了”,清水县的县丞,可不就是赵璟的岳父,由此,王掌柜才将人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