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与老三过就过,不想过就和离,我一个大伯哥,我不管你们的事情。听说你们兄妹几个救了两个富商?人在哪儿,我找他们。”
李家三兄妹救了富商的事情,整个李家村也没几个人知道。
兄妹三个担心有人抢功,又想私下里好好与富商培养感情,好挣得更多的报酬,所以把这件事瞒的严严实实。
他们甚至为防陈林捣乱,都没敢在县城给富商治病,只找了邻村的老瞎子要了一些药,给富商用上。
还骗富商说,这是从哪儿哪儿求来的。那大夫是个名医,只不过有个毛病,不给陌生人看病。他们兄弟俩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给弄来了药。
原以为既然是做生意的商贾,再是表现的温和可亲,肯定也精明的厉害,怕是不好糊弄,谁知道,他们如此说,那商贾竟也如此信了。
更奇异的是,老瞎子配的药,竟然还就见效了。
富商的烧很快褪去,就连头上和腰腿上的伤口,都开始愈合。
可不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陈松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看李花还要纠缠,他烦了,一挥手,让差役们都进去逮人。
李花三兄妹都急了,“大哥,有话好好说,这怎么还抓人了?”
“谁犯法了,我们家没人犯法啊。”
“亲家大哥,你可不能公报私仇!”
正说着这些,屋后头突然传来齐阑惊喜的叫声,“狗日的,还真想逃,咱们爷几个早在这儿等着你们了!”
“县丞大人,人逮住了。这狗日子的还想逃,被咱们抓个正着。”
“冤枉?冤枉个屁!手里没案子,你跑个龟孙的跑。”
“想喊冤,去大堂上喊。好好喊,大声喊,刑具咱们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李家兄妹全都傻眼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被他们救回家的富商,真有不妥。
怎么会有不妥呢?
这不就是赶着回府城,与家人团聚的普通富商么?
“普通?你们哪里看出他们普通了?那马车中藏着绳索和带血的帕子,这要么是人贩子,要么就是逞凶斗狠的凶徒!你们要是落在他们手里,等着被人连骨头带渣啃干净吧。”
天色不早,陈松不再多言,招呼手下,拖着两个富商就准备离开。
而那两个之前还病弱残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商贾,此时谁比谁身手矫健。趁着众人不备,竟是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个诡异的翻转,就割断了绑手的绳索。
此时他们面色凶残,哪还有之前的老实温厚?
那阴戾的眸子中藏着杀意,看人来追,毫不犹豫的往上捅刀。
若非县衙的差役早有防备,身手也还算矫健,哪怕不伤,也会让这些人逃跑。
好在陈松早早在前后门都埋伏了三五个人,众人一起涌上,总算将人制服。
可也因为亮出了匕首,两人凶相尽露,让还抱着侥幸之心的李家三兄妹,三颗心同时跌倒了谷里。
天杀的啊!
原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却没料到,竟是吃人的陷阱。
差一点,就差一点!
若是真将人送到府城,怕是他们就到了虎狼窝。到时候是杀是刮,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在市井间听到的,人贩子处置手里的货的消息,三兄妹同时腿软,“噗通”“噗通”“噗通”跌坐在地上。
人贩子穷凶极恶,抓住了男的,直接卖给黑矿主日夜不停地挖矿;若是女眷,就丢到妓院;若是孩童,就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
想一想一家子人差点就进了魔窟,李山李石后怕不已。挣扎着站起身,钵大的拳头就雨点般的落在了李氏身上。
“我打死你个害家精!”
“差一点,差一点咱们就家破人亡了!”
“一家子骨肉啊,差点都让你害死了,你怎么忍心的!你说,你和那两人是不是一伙的?”
“搅家精,你给我滚,以后再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就这样,鼻青脸肿的李氏,被撵出了李家。
冷风呼啸而过,刮过地上的砂石和落叶,正正好扑了李花一脸。
李花口鼻眼中全是尘土,她却全然顾及不到这些。
她只是茫然的呢喃着,“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怎么和婉月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呢?是我救错了人,还是陈松他们抓错了人?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这样耍人玩呢!”
……
通往县城的道路上,许素英与闺女说,“好不容易能一朝暴富,结果美梦没做两天,就被你爹打回原形,老宅那边如何想咱不管,只是李花这次回去,怕是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她也活该!我就没见过比她还蠢的!她那两个兄长都是妻管严,家里一切都是媳妇说了算,即便这好处真落到李家,李花能拿走几分?倒是在陈家,陈林再不是东西,礼安总是她亲儿子。她有好处时想着儿子,礼安能不记她这个当娘的好?可惜,假东西试出了真人心,李氏走了一步臭到不能再臭的棋。”
耀安窝在许素英怀中,睡眼惺忪的说,“姐,你听明白了么,娘的意思是,你以后有啥好事儿别净想着娘家,就想着我姐夫就行了。”
车上几人先是一静,随即哄然大笑。
许素英一边拍儿子,一边与闺女说,“耀安说的不好听,但话实在。璟哥儿才是与你过后半辈子的人,你以后凡事多为他考虑。璟哥儿,你娶了清儿,娘也盼着你真心对她。娘真心盼着你们以后好好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赵璟赶着车,头上被许素英捂了一顶厚实的兔皮帽子。
这帽子将他英俊的容颜全都掩了去,却掩不住他愉悦的声音,带着朗润的笑意,“我们会的,娘你别为我们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