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月不知道这些,她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结果可想而知。
赵娘子喝了药后,口喷血箭。她甚至都没等到赵璟回来,便到了弥留之际。
她与赵璟成亲不过十天,赵璟丧母。
赵娘子一去,她和赵璟险些和离。
是陈家坚决不容她,且她也跪在赵大伯、赵大娘、二伯娘等几位长辈面前哭求,说她是无心的,她不小心蹭掉了纸包中的东西,为防浪费才放进去的;她有罪,她愿意为自己的过错恕罪。
她到底是留了下来,但与赵璟过成了一对怨偶。
两人的日子,真应了成亲那日,赵家族人说的一句话,“娶她是娶了个冤家进门。”
心里转过这许多事情,再看赵娘子白皙红润的面色,陈婉月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她祖母过来提退亲时,还说赵娘子面色蜡黄,不是长寿之兆。
可不过是改娶堂姐过门,赵娘子就面色大好了,难道堂姐真旺他们家?
管它是不是,总归她不允许!
陈婉月眨眨眼,与赵娘子说,“这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您之前对我好,要我一直瞒着您,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等赵娘子开口,陈婉月说,“我不诓您,若这事儿是我胡诌的,我天打雷劈。婶子,我与您说实话,我堂姐不孕。”
赵娘子看傻子一样看她,“你堂姐还没成亲嫁人,你就知道她不孕了?她要是成亲几年还没孩子,你说这话我信。但现在,我只觉得你在胡扯。”
陈婉月举起两根手指来,“我真敢发誓婶子,真的。”
“这事儿发誓也没用,你得有证据。”
可陈婉月去哪儿找证据?
她有证据,就是堂姐上辈子与李存成婚十年,却没有诞下一儿一女,这还不足以证明堂姐不孕的?
但这话现在肯定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
陈婉月就胡编,“我有一次去县城,碰巧看到我大伯母带着我堂姐去药堂,我心里好奇,就跟过去看了看……”
陈婉月一通胡编乱造,只把堂姐与赵璟成婚这事儿,说成是大房别与居心。且他们还准备等堂姐与赵璟成亲一段时间后,就让堂姐假孕,然后借口孕吐的厉害,直接回娘家养胎,等十个月后再抱个孩子回来。
为了取信于人,陈婉月连大房在县城买宅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件事赵娘子已经知道了,还添油加醋说,“您若不相信我说的话,您可以亲自去县城打听。就在织造坊那一片,一套两进的宅子,收拾的可气派了。我大伯娘买这宅子,就是给我堂姐假孕准备的……”
陈婉月言之凿凿,赵娘子有一瞬间,还差点信了她的话。
因为有时候都是假话容易被人戳穿,都是真话,也会让人怀疑,只有这真真假假的话,才最能取信于人。
也碰巧了,赵娘子还真知道,陈家在县城买了套两进的宅子,位置就在织造坊。
但很快,赵娘子的理智又回来了,“这绝对不可能!陈松和素英两口子,绝不是这样的人。婉月啊,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能这么恶毒,把一个大姑娘编排的这样面目全非,你让婉清以后怎么做人?”
“你给我走,走远一点,以后再也不要来我家了。”
“娘,大晚上的,您在与谁说话?”
赵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他竟是送完人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好在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陈婉月摆出要走的模样,嘴里却依旧在说,“婶子,我这些话,出我的口,入您的耳,您可不要再往外传了。那也是我堂姐,我也心疼她。她只是一时想歪了,才走差了路。等她嫁过来,您好生管束她就是了……”
眼瞅着赵璟脚步越来越快,转眼就到跟前,陈婉月撒丫子就跑。
临跑走前,借着头顶的月光,陈婉月看见赵娘子被气的脸色铁青,心中顿时满意。
她方才说了那么多,是为了让赵娘子相信她的胡诌,与大房大闹一通么?
不是!
她是为了气坏赵娘子!
赵娘子的身子不能受气,之前就是因为她家的要求过分,才把她气病了。
此番忙碌赵璟的亲事,她又劳累过度,两下一起发作,不求赵娘子不能病倒在床。
她倒是想让赵娘子一死了之,赵璟归家守孝,但是,赵娘子一时半刻怕是死不了。
不过无妨,以后她隔三差五过来一趟,争取不让赵娘子的情况好转。指不定时日久了,就真把赵娘子拖死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过赵娘子本就是必死之人,早死对她是解脱,晚死对她来说才是折磨。
所以她这是行善,地下的赵秀才若知道了,也该谢她。
陈婉月走后,赵璟到了跟前。
他看见她娘面色铁青,气的喘不上气,骇了一跳,扶着他娘赶紧往家走。
赵娘子是真气住了,等身子略舒坦一些,就忙不迭的的把陈婉月的话说给了赵璟听。
“这不是害人么!这闺女心思怎么这么毒!她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但若她把话说给旁人听,可如何是好?”
赵璟蹙紧了眉头,口中语气却温软,“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儿子回头就去解决。娘别信了她的话就是。不是儿子在背后说人,是她此举怕是没安好心。娘若信了她,才是上了她的当。”
“娘可不会信她。娘上了年纪,她那点小伎俩可骗不住我。她啊,怕是不想让婉清嫁进门过好日子,才故意在我面前败坏她的名声。唉,以前也挺好的一个姑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她说婉清不能生,以后婉清若真生下了孩子,她的谎言不是一戳就破?撒这种谎,你说她图什么?”
赵娘子顾自絮叨着,没注意到赵璟低垂着眉眼,眉目中一片深思。
? ?没改错别字,我明天改。孩子闹的我脑仁疼,星期天码字真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