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留在处州警报传到我们这了。”顾辞先开了口，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那里投影着处州市的三维地图，吴砚家的位置正闪着醒目的红点，“这样的警报说明那位超凡者大能最后出现了你们就知道吴砚家，也许那位超凡者大能就是来找吴砚的也不一定。”
江念推过来一盏新斟的茶，青瓷杯沿泛着温润的光：“我们收到你通过联络器发的‘一切安好’，但我们警报的残留数据显示，那至少是五阶的精神探查——能避开你本能的预警感知，还能触碰到防御符文，对方要么是绝对的超凡者大能，要么……”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吴砚眼底，“是对你的防御机制了如指掌的人。”
吴砚坐在他们对面，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幻境里的茶香与现实中木牌的灼热感突然在脑海里重叠。他闭上眼，催眠电波似乎能梳理记忆的碎片，昨晚的画面如慢镜头般在眼前回放：
十点半，他关窗时瞥见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灯，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十一点十五分，邻居家的猫撞翻了隔壁阳台的花盆，“哐当”一声响让他抬头看了眼钟；十二点过后，他躺在床上翻书，窗外的虫鸣突然停了片刻——当时他只以为是夜风变向，现在想来，那片刻的寂静，或许是精神探查压过了自然界的声响；凌晨两点左右，他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枕边有一阵微弱的凉意，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还顺手拉了拉被子……
“凌晨两点左右，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我们的警报大约就是在那时响起”江念像是看穿了他的回忆，轻声追问。
吴砚猛地睁开眼，眼底的幻境光影与现实的红光瞬间交错：“有服凉意！当时以为是空调，但现在想起来也许那个突如其来的凉意，正是他的本能预警。”
顾辞指尖在桌面一点，地图上立刻弹出一组数据，红色的波动曲线在凌晨两点零三分达到峰值：“和预警系统的记录对上了。”他抬眼看向吴砚，语气里的急切少了几分，凝重却多了几分，“对方没动手，只是在探查。但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绕过三重防御（眼镜的预警系统、你的本能感知与防护符文阵法），说明目标很明确——就是你。”
凉亭外，花瓣又被风吹落几片，恰好落在吴砚的茶盏里，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幻境里的岁月静好与现实中的步步紧逼，像两股力量在他脑海里拉扯：一边是清泉瀑布、茶香袅袅，一边是凌晨三点时木牌的红光、五阶超凡者的窥探。
江念重新给吴砚斟了杯茶，蒸汽模糊了她眼底的担忧：“再想想，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东西？哪怕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者别人递来的一张传单——五阶超凡者不会无缘无故盯着你。”
吴砚端起茶盏，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残留的寒意。他闭上眼，他再次记忆宫殿，记忆的碎片被逐一放大：哪怕是三天前在咖啡馆，邻桌男人掉在地上的钢笔，笔帽上刻着的牌子与从老道士那学习的某个符文有点像；他购买快递无一例外的延期一日，还有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奇怪……
这些细碎的细节，在幻境的平和氛围里，突然串联成一条隐隐的线索。凉亭外的瀑布还在流淌，彩虹依旧挂在潭水上空，但吴砚知道，这看似安全的幻境背后，现实里的危险正像夜色般，悄悄收紧包围圈。
顾辞的表情严肃，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预警系统的波动曲线，“你们看，处州市凌晨一点四十分左右，预警系统突然检测到强烈的精神力波动，持续了大约十秒，然后突然消失。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超凡者能做到的，至少是五阶以上的强者。”
江念也补充道：“我已经查过处州市近期的超凡事件记录，除了之前的天命邪教，没有其他高阶超凡者活动的痕迹。而且这个时间点，对方选择用精神体探查，显然是不想暴露行踪。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吴砚皱着眉，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况，突然想起睡前放在床头的传讯木牌——昨晚他翻身时，似乎感觉到木牌微微发热，当时以为是错觉，没太在意。
“我没察觉到其它异常，但老道士给我的传讯木牌在三点亮起提醒我出现过危险。”吴砚举起木牌，对着屏幕晃了晃，“当时我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木牌挡住了对方的精神探查，或者是对方的探查惊动了木牌里的力量。”
顾辞和江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老道士？”顾辞沉吟道，“你是说，那位在城郊老道观，创造出玄天幻境又教你灵脑秘术的师尊？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能创造出玄天幻境，也许正是老道士驱赶了那位探查整个处州市的超凡大能。”
江念也点了点头：“如果是那位老前辈的力量，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对方的精神探查只持续了十秒——应该是被老前辈留下的力量击退了。但问题是，对方为什么会盯上处州市？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
吴砚想起昨天下午王建军夫妇闯辅导站的事情，立刻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辞和江念，包括他用全知之眼，从王建军脑海中看到的“赵氏集团职员”的蛊惑。“我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纠纷，没太在意，现在想来，王建军夫妇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像是被人刻意挑唆的。”
顾辞和江念听完，脸色变得更加严肃。“赵氏集团？”顾辞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调出赵氏集团的资料，“赵氏集团的真正掌舵人是赵宏远，也就是赵氏老祖，据说他的超凡能力是‘梦想成真’，实力深不可测，在超凡界拥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赵家一直在暗中布局，想要整合华东区的超凡资源，之前就和我们顾氏有过几次摩擦。”
江念也补充道：“我查到，赵氏老祖最近一直在为他的玄孙赵宇安铺路，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提升赵家在普通人世界的地位。而许柠的许家，恰好与赵家有过生意往来而且同样是千亿市集的大集团，很可能被赵氏老祖纳入了联姻的考虑范围。”
“这么说，对方的目标可能是许柠？或者是……我？”吴砚心里一紧，想起昨晚赵氏老祖的精神体很可能是冲着许柠来的，而自己恰好是那个“意外”。
顾辞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很有可能。赵氏老祖为了他赵家兴盛计划，连命运线都能编织，肯定不允许许柠身边出现你这样的‘变数’。
王建军夫妇只是棋子，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试探你的底细，或者想通过他们来扰乱你的生活，让你和许柠产生隔阂。”
江念也叮嘱道：“吴砚，你一定要小心。赵氏老祖的‘梦想成真’能力很诡异，只要他的执念足够深，很多事情都能变成现实，就好像既定的命运那样，让他的赵家从以往那籍籍无名的状态在百年间成为车马盈门，在内外世界都成了人上人一般的存在。
而且赵家在普通人世界和超凡界都有很强的势力，明的暗的手段都很多。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有任何异常立刻用传讯眼镜或紧急按钮联系我们，你也可以联系你的师尊那位老前辈一定有办法。”
吴砚握紧了手里的传讯木牌，心里虽然有些压力，却也多了几分警惕。“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会注意的。对了，辅导站的安全问题……”
“我已经让华东区的光明会成员暗中站台保护服务站和许砚福利基金会了。”顾辞打断他的话，“江念也调动了永生社的技术资源，加强了处州市的监控，一旦有高阶超凡者出现，我们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和许柠，不要主动招惹赵家，但也不能示弱，实在不行，就请你师尊出手，一般情况下，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是不会牵扯到家人的。”
江念也点了点头：“我们会继续调查赵氏的动向，有消息立刻告诉你。你那边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千万别硬扛，及时联系我们。”
这场幻境通话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直到确认处州市暂时没有其他异常，顾辞和江念才挂断电话。吴砚看着屏幕上渐渐消失的投影，又看了看手里泛着微光的传讯木牌，心里明白，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桌面上的传讯木牌上，让那淡淡的金光显得更加清晰。吴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赵氏老祖有多强，他都不会退缩，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许柠以及身边所有他在乎的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进来，吹散了残留的睡意。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开始清扫路面，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可吴砚知道，这份平静的背后，或许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流。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这份平静，守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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