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默默跟在后面和老瘸一人抱了一捆柴火回破庙。
王升,老瘸两人回破庙时,乞丐老大已经回来了,他的大补丁包里鼓鼓囊囊的。
老瘸笑呵呵的升起了火,然后架一把艾草在火边烤着,他打算把这把艾草烤干后烧成灰给呆子敷到脸上治伤。
老大看见了火边烤着的艾草,他没有说话提脚走出了破庙。
片刻后老赖头和猴子两个也回来了,老赖头得意洋洋的把手中的两个铜板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老瘸连忙上前羡慕的说:“老赖头厉害呀,今天又要着了两个呀。”老赖头还没说话,他旁边的猴子一脸与有荣焉的说道:“那是,老赖头这段时间运气好的很,加上之前要的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能买猪头肉回来吃了。”
老赖头想显摆显摆,四下一看老大却不在,忙问老瘸:“老大呢,老大还没回来吗?”
老瘸:“老大先回来了,后来又出去了,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老瘸絮絮叨叨的说:“老大独来独往的,我也不敢问他要到哪儿去”。
老赖头见老大不在庙里,他觉得显摆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就揣起了那两个铜板。
四人只得围坐在火边烧着水,等着老大回来。
老大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小壶酒。三个老乞丐一见到酒壶眼神都直勾勾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王升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乞丐还有钱喝酒。
几个缺口小碗摆放整齐,除了王升以外,那几个人的眼神跟着酒壶在一个个的小碗上跳跃着,他们要确保每个小碗里分到的酒一样多。
“刺溜,刺溜,”喝酒咂嘴声不断,“好酒呀,好酒”。
王升看着自己的那小碗酒,老大却突然来了一句,“呆子,你不能喝。”
几个老乞丐从碗里抬头望着老大,老赖头认为是因为王升刚加入团伙,所以资历太浅,老大不给他酒喝。
老赖头心中一喜,他就要去夺王升的酒碗,王升也不想喝酒,就要把碗递给老赖头。
老大伸手往中间一挡,老赖头赶紧讪笑的收回了手说:“老大你来”,老大却也没有来接王升的碗。
老瘸明白了过来,他赶紧说道:“差点忘了,呆子你脸上有伤不能喝酒,不过等会我们上艾草灰前可以拿这个酒先洗洗你的伤口,痛是痛了点,但是肯定能好的快些,当年我们村里……”。
午饭还是老大发的一人一个大馒头。
烤干了的艾草,被烧成了黑灰,老瘸手抖的像在摇塞子,他拿一个在火里烧了烧的尖竹签,把呆子脸上的水泡一个个的都挑破了。
呆子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挑破的水泡流出血水来,皮肤外翻着,王升的脸看起来更吓人了,那真是白天看见了想吐,晚上看见了像鬼。
老瘸看着呆子的左脸,那损伤不是很严重的左脸可以看出呆子曾经是个很俊气的小伙子,老瘸惋惜的摇了摇头,难得没有絮絮叨叨的说话。
泡挑完了,老瘸手抖的端起小碗里的酒,他嘴里嘟囔着:“会有点疼,会有点疼,你忍忍,忍忍……。”
老瘸手抖的太厉害,怕酒撒了可惜,所以他赶忙又放下了碗,老瘸想撕块衣服料子来沾酒给呆子擦伤口,他看见自己裹满污渍的衣服,再看看旁边几个人,没一个有一块干净衣裳,无奈他只能拿起旁边没烧过的艾草,团成个刷子模样,沾了酒,轻轻往王升右脸上按去。
酒按上的一瞬,王升的身体抖了起来,他疼的汗如雨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用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膝盖。
猴子心软不忍再看,他转头走出了破庙,老赖头开始看的津津有味的,手还不停的玩着铜钱,后面他也一脸严肃不吭声了,老大只盯着呆子咬牙切齿却又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样子瞧。
王升右脸的伤口被酒洗了一遍,脓水和着血水再和着酒水,它们流满了王升的前衣襟。
老瘸装了一碗艾草灰往王升的脸上撒,撒上后那艾草灰就粘在了王升的脸上,迅速的吸收了伤口上渗出的血水和脓水。
完毕后,王升的左脸脏的不成样子,右脸上粘满黑灰覆盖了伤口,最后王升不知是疼晕了还是太累了,他睡了过去。
老瘸忙完后出了一身的汗,身体抖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受了伤呢。
王升睡着了后,老大拍拍屁股独自走了,他独来独往惯了,几个老乞丐见怪不怪的随他去,不敢多问。
老赖头走出破庙挨着猴子坐下说:“你看见没,这个呆子是个硬骨头,硬是一声不吭。”
猴子不停的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是呀,也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脸伤成这样,估计以后娶媳妇是无望了,哎”。
老赖头和猴子晒了一会儿太阳,然后结伴往城里去讨饭了。
王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眼时自己一个人在破庙,他吓的赶紧往怀里一摸,隔着脏衣服他摸到缝在自己衣服里的那颗元婴丹还在,他松了一口气,他估计老瘸是去捡柴去了。
王升晃晃悠悠的起身,抱着庙里的破瓦罐,他打算去打点水回来。
王升到了河边他伸着脑袋,往水里照,他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现在右脸被黑灰糊的坑坑洼洼,倒是没有流水流脓了,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他左脸汗水合着脏污流入了脖子里。
王升收回脑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他此时的衣服和裤子的布料是板结的,那是因为它们之前被酒,汗,灰,血水打湿了然后又晾干了。
王升现在的样子比乞丐都不如,确实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