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如泪坠寒穹,铁壁斑驳透晓风。
站内幽光藏诡谲,一声异响破长空。
地点在陨星空间站。这空间站像一颗被啃过的骨头,歪歪扭扭地悬在小行星带里。外壁锈得发红,有的地方还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像老人暴起的青筋。站内的灯忽明忽暗,蓝幽幽的光线下,能看见漂浮的尘埃,还有凝结在舱壁上的、不知道是冰还是别的什么的东西,白花花的一片。空气里一股子铁锈味,混着淡淡的臭氧味,吸进肺里有点发涩。远处传来管道破裂的嘶嘶声,时不时还有金属摩擦的咯吱声,像是这空间站随时要散架。
沈青枫一脚踏进主控室,靴底在金属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紧身作战服,上面有几道刚蹭上的黑印子,左胳膊的护肘还闪着微弱的红光——那是刚才跟陨石碎片撞了一下的后遗症。他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但挡不住那眼神里的锐利。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都小心点,这地方邪门得很。”沈青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沈月痕跟在他身后,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星纹,在这冷硬的空间站里显得格外柔和。她头发梳成一个松松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她手里捏着个小巧的银质罗盘,指针疯狂地转着圈,发出细微的嗡鸣。“哥,这里的能量场乱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担心。
江清扛着她的机械弓,弓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弓弦是淡蓝色的能量线。她穿了件黑色的短款夹克,露着一截小蛮腰,下身是军绿色的工装裤,裤脚塞进靴子里。头发利落地扎成一个高马尾,额角贴着一块银色的能量贴,那是她的瞄准辅助器。她撇撇嘴,眼睛快速扫过四周:“管它什么东西,敢出来就一箭射穿它。”
孤城还是那副样子,一身黑色的劲装,肌肉线条在衣服底下若隐若现。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刀身是哑光的黑色,刀刃却亮得能照见人。他头发剃得很短,头皮青青的,下巴上冒出点胡茬,显得有点凶悍。“我闻到血腥味了,很淡,但绝对有。”他皱着眉,鼻子嗅了嗅。
朱门跟在后面,穿着件 oversized 的灰色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个下巴。他手指不停地敲着自己的大腿,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金属的声音很吵,”他喃喃自语,“好像有很多东西在动。”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主控室的门猛地关上了。紧接着,所有的灯都灭了,只剩下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上扭曲晃动。
“妈的,搞什么鬼!”孤城低骂一声,短刀瞬间出鞘,戒备地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陨星空间站,我等你们很久了。”那声音不男不女,带着点电子音的扭曲。
红光中,一个身影缓缓显现。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沙漠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流动的黄沙。他头发很长,是那种淡淡的金色,披散在肩上,发尾有点卷曲。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和一双含笑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邪气。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法杖,杖头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里面似乎有流沙在转动。
“你是谁?”沈青枫冷声问道,体内的源能开始运转,右手悄悄握住了背后的钢管。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像风铃在响:“我叫大漠沙,出自‘大漠沙如雪’。你们可以叫我沙先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那东西就在这空间站的核心里。不过,想要拿到它,得先过我这关。”
“少废话,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江清说着,机械弓已经拉满,能量箭在弓上凝聚,发出滋滋的响声,蓝盈盈的光映亮了她的脸。
大漠沙摇摇头,像是觉得很有趣:“别急啊,我们来玩个游戏。看到那些控制台了吗?每个控制台上都有一个问题,答对了,就能打开一道门;答错了,呵呵,”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这空间站里的防御系统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主控室四周的墙壁上,果然有一个个突出的控制台,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屏幕,此刻都是黑的。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孤城怒视着他。
“凭你们没得选。”大漠沙笑得更欢了,“除非你们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空间站的氧气只够维持六个小时了。”
沈青枫眉头紧锁,快速在心里盘算着。硬闯肯定不行,对方的实力不明,而且这空间站的环境对他们不利。只能先答应他,走一步看一步。“好,我们玩。”
大漠沙拍了拍手,那些控制台的屏幕瞬间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不同的题目。“每个人选一个吧,可别选错了哦。”
沈青枫走到一个控制台前,屏幕上显示着一道物理题:“一个质量为的物体,在光滑水平面上受到一个水平力F的作用,经过时间t,它的速度是多少?”他皱了皱眉,这题不难,高中物理知识。他快速输入答案:v = Ft\/。
屏幕闪了一下,变成绿色,旁边的一道金属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露出后面漆黑的通道。
“不错嘛。”大漠沙赞了一句。
其他人也纷纷走到控制台前。沈月痕的题目是一道化学题,问的是水的化学式,她轻松答对。江清的是一道历史题,问的是唐朝的开国皇帝是谁,她想了想,答了李渊。孤城的是一道地理题,问的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他想都没想就答了珠穆朗玛峰。朱门的是一道数学题,问的是圆的面积公式,他也顺利答对。
五道门都打开了,每个门后都是一条通道,看起来一模一样。
“现在,你们每个人选一条通道走吧。记住,只能一个人走一条,不准回头。”大漠沙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
“这明显是想把我们分开,不能上当!”孤城立刻说道。
“我知道,但我们没得选。”沈青枫沉声道,“大家保持警惕,随时用通讯器联系。如果遇到危险,就用信号弹,我们会立刻赶过去。”他看了一眼沈月痕,眼神里满是担忧,“月痕,你一定要小心。”
沈月痕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哥,你也是。”
江清拍了拍沈青枫的肩膀:“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留意月痕那边的动静。”
孤城哼了一声:“我才不用你们担心,倒是你们,别拖后腿。”
朱门小声说:“我会听金属的声音,它会告诉我哪里有危险。”
五人分别走进了不同的通道。沈青枫刚走进通道,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关上了,通道里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墙壁上传来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像是在倒计时。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的墙壁上布满了管线,有的在微微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光线很暗,只有头顶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盏昏暗的灯,橘黄色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口有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生”,右边的写着“死”。
沈青枫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两边的通道。左边的通道看起来比较干净,地面很平整;右边的则堆满了杂物,像是废弃了很久。
“这是在考验我吗?”他喃喃自语。通常来说,人们会觉得“生”代表安全,“死”代表危险,但这里是大漠沙设下的陷阱,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面。左边通道的地面上,有一层很薄的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走过,但灰尘通道的杂物上,虽然布满了灰尘,但仔细看,能发现一些新鲜的脚印,很小,像是小孩子的。
“声东击西?”沈青枫眼睛一亮,他想起了36计里的这一计。表面上看起来安全的路,可能暗藏杀机;而看起来危险的路,反而可能是安全的。
他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右边的通道。刚走进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咻”的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左边的通道口射出一道激光,在对面的墙上烧出一个黑洞,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还好没选错。”沈青枫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盒子,旁边站着一个机器人,看起来很老旧,身上的漆都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金属。
“检测到活体生命,启动问答程序。”机器人的声音很生硬,“请听题: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沈青枫想都没想就回答:“水。”
机器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回答正确。盒子里的东西是你的了。”说完,它就一动不动了,像是没电了一样。
沈青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芯片,上面刻着一个“勇”字。他把芯片收好,刚想离开,房间的门突然关上了,屋顶开始往下滴水,水越来越大,很快就没过了他的脚踝。
“不好,是水牢!”沈青枫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环顾四周,寻找出口。墙壁是密封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水还在不断上涨,已经到了膝盖。他能感觉到水流越来越急,带着一股寒意。他体内的源能开始运转,试图用力量打破墙壁,但这墙壁异常坚固,纹丝不动。
“怎么办?”沈青枫有点着急,他想起了物理课上学过的浮力原理。水的浮力会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增大,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或许能把屋顶撞开。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发现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用铁丝网封着。他深吸一口气,源能在双腿汇聚,猛地向上一跃,同时用尽全力一拳砸向通风口。
“哐当”一声,铁丝网被砸开一个洞,他顺势爬了出去。刚爬出来,身后的房间就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被水灌满后炸开了。
通风管道里很黑,只能看到前面一点光亮。他匍匐前进,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呛得他直咳嗽。突然,他听到前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谁在那里?”他轻声问道,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前面的管道口,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是沈月痕!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染红了她的发髻。她的连衣裙也被划破了好几处,露出雪白的皮肤。
“月痕!你怎么样?”沈青枫赶紧爬过去,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