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突然震动起来,头顶的碎石不断落下。沈青枫看到前方有一点微光,便加快了脚步,却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正蹲在地上检查什么仪器,听到动静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沈青枫?男人推了推眼镜,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是裴迪,负责第三穹顶的能源维护。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他的白大褂一尘不染,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胸前的工作证上还印着研究所的徽章。
江清突然搭箭对准裴迪,少女的手臂因为用力而肌肉紧绷:独自开说...不能信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没有丝毫退缩,发梢的汗珠在微光中闪烁。
裴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独自开?那个老旧的守卫机器人吗?它的程序早就出问题了。他站起身,露出身后的仪器——那是个半米高的金属装置,表面布满了接口,正发出嗡嗡的低鸣,我在修复能源核心,你们来得正好,可以帮我个忙。
沈青枫突然注意到裴迪的白大褂袖口沾着一点紫黑色的污渍,和独自开流的血颜色一模一样。他悄悄握紧口袋里的芯片,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神经毒素,来源:裴迪手中的仪器】。
什么忙?沈青枫故意拖延时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通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条手臂粗的铁线虫,正从通风口钻出来,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裴迪没有注意到沈青枫的目光,指着仪器上的接口说:需要有人按住这个稳定器,我去启动备用电源。他的手指在仪器上快速点了几下,屏幕亮起复杂的电路图,只要五分钟,就能暂时稳住核心,不然这里很快就会爆炸。
月痕突然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沈青枫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他看了眼裴迪,又看了眼那条越来越近的铁线虫,突然做出决定:江清,掩护我!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箭矢精准地射中铁线虫的眼睛。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绿色的汁液喷溅在墙壁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沈青枫趁机冲向裴迪,钢管带着风声砸向仪器——他注意到那所谓的稳定器上,其实印着蚀骨者巢穴的标志。
裴迪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推开沈青枫,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注射器,里面装着紫色的液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了!他扑过来想注射,却被突然醒来的月痕一脚踹在膝盖上。
少女的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小手却死死抓住裴迪的手腕:不许...伤害我哥...她的指甲泛着淡淡的银光,竟然在裴迪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源能共鸣?裴迪又惊又喜,注射器转向月痕,真是意外之喜,有了你,我的实验就能完美收官了!
沈青枫趁机一钢管砸在裴迪的背上,男人发出痛呼,注射器掉在地上摔碎了。紫色的液体溅在地上,冒起白色的烟雾,空气中弥漫开杏仁般的苦甜味——那是氰化物的味道。
铁线虫突然扑了过来,这次的目标是裴迪。男人尖叫着被怪物缠住,白大褂被撕开,露出里面布满鳞片的皮肤。他在地上翻滚着,发出非人的嘶吼,最终被铁线虫拖进了通风口,只留下一串凄厉的惨叫渐渐远去。
通道里恢复了安静,只有仪器还在嗡嗡作响。月痕靠在沈青枫怀里,小脸苍白却带着一丝笑意:哥,我...好像有力气了。她的小手抓住沈青枫的衣角,指腹蹭过口袋里的芯片,那东西突然发烫,在沈青枫的手心里烙下一个奇怪的印记。
江清突然指向仪器屏幕:快看!只见上面的电路图正在自动重组,最终形成一个三维地图,标记着第三穹顶的各个区域。其中一个红点正在闪烁,旁边标注着陈子昂,生命体征微弱。
沈青枫抱起月痕,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又摸了摸手心发烫的印记。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那个藏在陈子昂左肺叶里的密钥,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那个神秘的裴迪,真的只是个研究员吗?
通道外传来孤城的喊声,还夹杂着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沈青枫深吸一口气,抱着月痕向红点的方向走去。江清跟在他身后,箭矢再次搭在弦上,少女的眼神坚定,仿佛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残壁之外,蚀骨者的嘶吼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巨大机械启动的轰鸣。第三穹顶的光柱越来越亮,甚至改变了天空的颜色,把云层染成了诡异的紫金色。在这片光怪陆离的废墟之上,一场关乎所有人命运的博弈,正悄然拉开序幕。
残壁孤灯照客行,黄沙埋骨不知名。
密钥暗锁肺中叶,谁解穹顶生死局。
铁线虫嘶穿壁过,白大褂裂露鳞生。
遥看天际光柱起,始信人间有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