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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野渡秘道风波起(1 / 2)

臭水沟边芦苇摇,腐水冒泡泛绿涛。

野渡撑篙哼小调,暗处杀机悄然绕。

废弃码头的铁皮棚在风中吱呀作响,锈迹斑斑的铁皮被穿堂风掀起又重重砸下,发出“哐当——哐当——”的钝响,像是某种破败的警钟。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塑料瓶和不知名的黑色絮状物,阳光穿透灰蒙蒙的云层,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斑,却驱不散那股混杂着淤泥、腐烂植物和铁锈的腥臭。

沈青枫攥着衣角跟在野渡身后,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气味,忍不住皱紧眉头。他的破洞牛仔裤裤脚沾着泥点,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领口磨出了毛边,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花重缩着脖子跟在他侧后方,双手死死抓着背包带,帆布背包上印着的卡通图案早已被污渍覆盖,只剩模糊的轮廓。少年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额前一绺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因紧张而不停眨动的眼睛。

“抓紧了!”野渡突然回头,咧嘴一笑。他的皮肤被常年的日晒雨淋侵蚀得黝黑粗糙,眼角堆着细密的皱纹,笑起来时像老树皮上的沟壑。一件深蓝色的粗布褂子套在身上,下摆随意地塞进褪色的军绿色裤子里,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他手里的篙子是根磨得光滑的竹竿,顶端镶嵌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头,此刻正“咚”地一声插进淤泥里,溅起几滴墨绿色的水花。

竹筏是用十根粗壮的毛竹捆扎而成,缝隙里塞着破旧的塑料布,却依然挡不住渗水。沈青枫刚踩上去,竹筏就猛地一晃,花重“啊”地低呼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沈青枫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少年胳膊上突出的骨节,硌得人生疼。

“坐稳咯!”野渡篙子一撑,竹筏缓缓驶离岸边,划开水面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惊起几只灰黑色的水鸟,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留下几声嘶哑的鸣叫。

水道两侧是高达数米的废弃集装箱,锈成红褐色的箱体上布满弹孔和涂鸦,有些地方还挂着风干的水草。阳光被箱体切割成狭长的光带,在水面和竹筏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偶尔有水滴从集装箱顶端滴落,“嗒”地砸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这水道以前可是正经货运航道,”野渡的声音在狭窄的水道里显得有些空旷,“当年穹顶还没封的时候,这儿天天船来船往,热闹着呢。”他用篙子指着左侧一个半沉在水里的集装箱,“看见没?那是‘老鬼’的船,当年走私源能结晶被巡逻队追,一头撞在这儿,连人带船全沉了。”

沈青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集装箱的一角露出水面,锈迹中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污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蚀骨者利爪,硬邦邦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功勋交易所为啥藏这么深?”花重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大概是想起了刚才差点掉进水里的惊险。

野渡嗤笑一声,篙子在水面上一点,竹筏灵巧地避开一块漂浮的木板:“正经地方哪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议会那帮人嘴里喊着‘公平交易’,暗地里还不是靠着这些渠道搂钱。”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沈青枫,“我跟你说,上次我送个货,亲眼看见议会的人用三箱压缩饼干,换了个活生生的源能觉醒者。”

沈青枫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月痕苍白的小脸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喉咙发紧。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哑着嗓子问:“那地方安全吗?”

“放心,”野渡拍着胸脯,粗布褂子下的肌肉一颤一颤的,“老规矩,我只送到入口,里面的事你们自己搞定。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睛瞟向沈青枫怀里,“你们这货,够换多少功勋?”

没等沈青枫回答,前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金属被重物撞击。野渡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将篙子插进水里,竹筏应声停下。

“怎么了?”花重吓得缩成一团,声音都变了调。

野渡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安静,然后侧耳倾听。风声穿过集装箱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一股不同寻常的腥气顺着风飘过来,比臭水沟的味道更刺鼻。

“不对劲,”野渡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前方,“这地方平时除了我没人来……”

话音未落,左侧的集装箱后面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沈青枫瞬间站起身,顺手将花重拉到身后,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磨尖的短刀,是他从垃圾场捡来的弹簧刀改造的。

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黑影在水里快速移动,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轮廓朝着竹筏游来。野渡骂了句脏话,猛地将篙子横在身前,竹竿在他手里绷得笔直。

“是水鬼!”野渡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妈的,这帮杂碎怎么敢到这儿来!”

沈青枫这才想起春眠老人说过的话——水道里有种被称为“水鬼”的变异人,据说以前是码头工人,源能反噬后变得半人半鱼,昼伏夜出,以水里的腐肉和落单的拾荒者为食。他握紧短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上那道越来越近的黑影。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从水里窜了出来,带着一身腥臭的绿水扑向竹筏。那是个极其怪异的生物,上半身是人形,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布满了鱼鳞状的硬壳,下半身却是鱼尾,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末端还拖着几根细长的触须。它的脸像是被水泡得发涨,眼睛突出,嘴里长满了尖锐的牙齿,嘴角挂着涎水,发出“嗬嗬”的怪响。

“小心!”野渡大吼一声,篙子猛地挥出,带着风声砸向水鬼的脑袋。水鬼却异常灵活,尾巴一摆,身体在空中扭转,躲开了这一击,同时伸出长满蹼的爪子抓向野渡的胳膊。

沈青枫趁机扑了上去,短刀朝着水鬼的后背刺去。刀刃刺穿鱼鳞的瞬间,发出“噗嗤”一声轻响,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沈青枫的胳膊上,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水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转身用尾巴狠狠抽向沈青枫,力道大得惊人。沈青枫被抽得倒飞出去,撞在花重身上,两人一起摔在竹筏上,发出“砰”的一声,竹筏剧烈摇晃,差点翻覆。

“快划!”野渡一边用篙子抵挡水鬼的攻击,一边朝沈青枫大喊,“我殿后!”

沈青枫顾不上胳膊的疼痛,爬起来抓住竹筏边缘的木桨,使出全身力气划向水道深处。花重也反应过来,扑到另一边拿起木桨,两人合力之下,竹筏晃晃悠悠地向前移动。

身后传来野渡的怒吼和水鬼的嘶鸣,还有竹篙断裂的脆响。沈青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野渡被水鬼缠住,胳膊上抓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滴在水面上,瞬间被染成红色。但野渡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死死抱住水鬼的身体,朝着集装箱的方向撞去。

“别管我!记住,入口有棵歪脖子柳树!”野渡的声音带着决绝,随后便是一声巨响和水鬼凄厉的惨叫。

沈青枫咬紧牙关,用力划着木桨,不敢再回头。花重的眼泪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泥水污染了整个脸颊,却只是咬着牙拼命划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水道渐渐变宽,两侧的集装箱变成了废弃的仓库,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阳光终于完全照射下来,在水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青枫停下木桨,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花重瘫坐在竹筏上,木桨从手里滑落,掉进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两人沉默了许久,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水声。

“他……他会死吗?”花重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

沈青枫看着水道入口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过。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低声说:“我们得活下去,才对得起他。”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棵歪脖子柳树,树干斜斜地伸向水面,枝条上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树下有一个隐蔽的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这儿了。”沈青枫深吸一口气,将竹筏划到柳树下,伸手拨开藤蔓。洞口比想象中要大,足够一个人弯腰进入,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向下延伸的石阶。

一股阴冷的空气从洞里飘出来,带着泥土和霉味,与外面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沈青枫从背包里掏出半截蜡烛,这是他从垃圾场捡来的,一直没舍得用。花重递过打火机,那是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外壳已经裂了缝,但还能用。

“咔哒”一声,火苗窜了起来,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洞口的石阶,上面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沈青枫率先走了下去,花重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抓着沈青枫的衣角。

石阶很长,向下延伸了大约十几米,才到达底部。底部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是粗糙的水泥,上面布满了涂鸦和奇怪的符号。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与外面的腥臭截然不同。

“这是……医院的地下室?”花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残破的海报,上面隐约能看到“市立第三医院”的字样。

沈青枫点点头,他以前在垃圾场捡到过这个医院的病历本,据说在源能灾难爆发时被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后来不知为什么被废弃了。他没想到这里竟然和水道相连,还成了功勋交易所的入口。

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哒、哒、哒”,显得格外清晰。蜡烛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地方,更远的地方则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门的两侧站着两个守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手里拿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对着地面,但手指都扣在扳机上,显然警惕性很高。

看到沈青枫和花重,两个守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刀疤的守卫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地问:“口令?”

沈青枫心里一紧,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口令。就在他紧张地思考该如何应对时,花重突然小声说:“是……是‘钱能通神’吗?”

刀疤脸守卫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进去吧,新来的。”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锁,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沈青枫惊讶地看着花重,花重吐了吐舌头,小声解释:“我以前听拾荒的老头说过,黑市交易都兴这个。”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显然是由医院的大厅改造而成。原本的挂号台被改成了交易窗口,用厚玻璃隔开,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油亮,正用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什么。大厅里挤满了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有穿着破烂的拾荒者,手里攥着不知名的零件;有穿着军装的城防军,腰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着什么;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瞟向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讨价还价的争吵、算盘的噼啪声、人们的低语,还有远处传来的机械运转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