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名浑身带血的探子,跌跌撞撞地冲进营帐,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报——二位将军,我军探马与明军遭遇,不敌对方,如今只有我一人侥幸归来,请将军治罪!”
李过眉头紧锁,面露怒色,问道:“你们三十几人一同出去,为何唯独你一人回来?”
那探子强忍着伤痛,禀报道:“将军,我等两三人一队,前去探查明军动向。岂料,明军同样派出大量探马,对我军展开绞杀。他们的火器射程极远,我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在我等逃回城中的途中,弟兄们逐个被他们射杀……”那探子越说越虚弱,最终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李过见状,连忙招呼卫兵:“快!将他抬下去,找军医全力救治!”
两人对视一眼,高一功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此看来,想要在他们行军途中设伏,怕是不可能了。”
李过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然道:“那就守城!”
“高一功,你负责坚守城池。我则带领人马在城外,截断他们的粮道。待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发动夜袭。”李过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宋铁这狗贼,休想轻易拿下南阳!”
南阳城外,李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穿行于曾经炊烟袅袅的村落。然而此刻,这里只剩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就连井口,也都被巨大的石块严严实实地填死。
“烧干净了吗?”他冷声问道。
亲兵抱拳:“将军,三十里内,一粒粮都没留。水井全堵了,树皮也剥了,宋铁的人马来了,连口脏水都喝不上!”
李过点头,目光扫过几个瑟缩在废墟边的老弱妇孺,他们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渗血。
“这些人怎么还在这?”他皱眉。
亲兵低声道:“都是本地农户,跪着求我们给条活路……”
李过沉默片刻,突然拔刀。
“噗!”
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尸身还保持着跪姿。
“传令——”他甩去刀上血迹,“凡有活物,杀!凡有滴水,毁!我要让宋铁的兵,饿得连火铳都端不稳!”
汝宁至南阳官道,两千前锋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南阳推进,后面装着佛郎机炮的马车,轮碾过夯实的黄土官道,发出沉闷的轰鸣。
宋铁骑马行于中军,冷眼扫过两侧焦黑的田野——李过烧毁的村落废墟尚在冒烟,却已影响不了他的行军。
“报!前锋已至沙河店,未遇敌踪!”斥候飞马来报。
宋铁微微颔首,对身旁参军道:“李过想用焦土困我?可惜,本将不是左良玉那种废物。”
辎重营的二百辆大车,跟在军队后面,车上粮袋以油纸密封,弹药分装铁箱,防颠防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