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面色沉肃,继续说道:“陛下向来深恶痛绝党争,可这四人嘴上喊着‘阉党误国’‘东林祸乱’,背地里却狼狈为奸!阮大铖为李沾的门生谋取官职,路振飞替陈丹衷的表弟遮掩贪腐行径,他们所谓的‘自新之路’,分明就是结党自肥的歧途!我若容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才是真正的‘助长制乱’!”
说着,李默拿出南京朝堂弹劾他的联名奏章,呈给崇祯,道:“陛下请看,他们平日里互相攻讦,唯有在弹劾臣的时候,却出奇地一致,这不是‘结党专权’又是什么?”
“陛下当年处置逆案时,便曾批示:朋比为奸者,虽远必诛!若我是在‘排除异己’,为何单单针对这四人?难道陛下当年处置魏忠贤党羽,也是‘排除异己’?臣不过是遵循陛下定下的‘朋党必惩’之国策行事,难道诸位大人要否定陛下的圣明决断?”
“你说朝中人人自危?真正感到危机的,是那些贪腐之辈,而忠良之臣自会心安。若官员不结党营私、不贪墨枉法,又何惧军权?臣所到之处,提拔的皆是实心任事之人——就如扬州知府继任者周志畏,便被我破格重用。这究竟是‘排除异己’,还是‘选贤与能’?”
“那流寇李自成一声令下,百万贼兵便可调动;而我朝朝堂,吵吵嚷嚷三天,调遣五千兵马都难如登天!朝堂众臣将陛下的政令置于不顾,却一门心思忙着相互攻讦,陛下被围,京城沦陷之际,你们之中可有一人提兵救援?”
“臣请陛下深思,为何流寇越剿越多?只因党争将朝堂搅得如同茶馆一般混乱!今日他们以‘程序’为由弹劾臣,明日叛军就会用刀枪直指陛下!臣恳请陛下:与其防范‘军权凌越六部’,不如着力防范‘党争凌越皇权’!”
“阮大铖的亲家在南京吏部任职,李沾的门生掌管户部盐课,路振飞的族弟担任扬州税使,陈丹衷的义子掌控京营粮库——请问诸位大人,你们与这四人,究竟是‘毫无瓜葛’,还是‘瓜田李下’,关系匪浅?你们今日替他们说话,到底是为朝廷着想,还是为朋党私利考虑?”
李默拱手,向崇祯郑重行礼,沉声道:“臣恳请陛下,即刻派锦衣卫彻查四人与在朝官员的勾连情况。若查出臣有‘结党’之举,臣甘愿伏法受诛;若查明他们结党营私,恳请陛下将‘朋党必诛’的祖训,刻于午门之上,以儆效尤!”
黄道周听闻李默此言,心急如焚,脱口而出:“陛下…”
崇祯怒喝一声:“闭嘴!李默所言,朕准了!” 随即下令:“着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刘仁,即刻查办此事!”
此刻崇祯的心情糟糕透顶。
另一边的李默轻轻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问道:“老王,方才的话,都记录下来了没?”
王承恩赔着笑,赶忙说道:“侯爷交代的事儿,老奴怎敢懈怠,包您满意!”
崇祯看着他俩在那低声交谈,心里不禁好奇心大起,便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说罢,径直朝李默和王承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