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家老宅，清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餐厅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和难得的宁静。
“来，煜儿，啊——”
唐囡囡耐心地用小勺舀着温度刚好的南瓜粥，喂给坐在儿童餐椅里的儿子煜儿。
小家伙今天似乎没什么胃口，小脑袋歪向一边，粉嫩的小嘴抿得紧紧的。
“唔…不要…”
声音也带着点蔫蔫的。
“怎么了宝贝？昨天不是还很爱吃吗？”
唐囡囡放下勺子，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儿子的额头。
触手一片温凉，似乎还好。
但她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坐在旁边的司空瑾正抱着女儿玥儿，试图让她吃一点蛋黄。
玥儿平时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此刻却异常安静地靠在爸爸怀里，小脸贴着爸爸的胸口，精神不振。
“玥儿好像也没什么精神。”
司空瑾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发顶。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看向唐囡囡。
唐囡囡摇了摇头，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两个孩子同时没精神？这不太寻常。”
她放下碗筷，站起身。
“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仔细为两个孩子做了检查。
听诊、看喉咙、量体温……
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收起听诊器，脸上也带着些许困惑。
“司空先生，司空太太，从目前检查来看，两位小少爷和小姐的生命体征基本平稳，体温也正常，喉咙稍微有点红，可能是轻微的上呼吸道感染前兆。”
医生斟酌着用词。
“我开一点温和的感冒冲剂，先观察一下。如果出现发烧或者其他症状，随时联系我。”
“只是普通感冒？”
司空瑾眉头微拧，显然对这个结论并不完全放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目前看是这样。”
医生点头。
“婴幼儿抵抗力弱，季节交替时很容易出现这类情况。”
送走医生，唐囡囡和司空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我还是不放心。”
唐囡囡走到儿童床边，看着并排躺下的两个孩子。
他们闭着眼睛，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一点点，小脸也没有往常那么红润。
这种细微的差别，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作为母亲，她感觉得到。
司空瑾走到她身边，大手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别太担心，也许就是普通感冒。我们密切观察。”
他语气沉稳，试图安抚妻子。
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唐囡囡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俯下身，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
那软乎乎的手掌，温度似乎比平时高了一点点。
不是很明显，但确实存在。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如同电影回放般，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外婆马英梅留下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日记本中的一页。
上面除了记录一些生活琐事和对负心人的怨恨外，还杂乱地写着几种罕见的植物名称和特性。
其中一种，旁边用红笔特别标注了“慎用！无色无味，微量可致高热不退，状似急症，寻常医理难查……”
后面还有几个字被污渍掩盖，看不清楚。
当时她只当是外婆心情郁结时的胡乱涂写，并未深究。
此刻，这个记忆片段却无比清晰地跳了出来！
“不对……”
唐囡囡猛地直起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囡囡？”
司空瑾察觉到她的异样，手臂收紧。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
唐囡囡转过头，看向司空瑾，眼神里充满了惊悸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清明。
“是孩子！瑾，可能不是普通感冒！”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
“你记得我外婆，马英梅的日记吗？”
司空瑾眼神一凛。
“记得。上面提到了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唐囡囡快速地将自己刚才回忆起的片段复述了一遍。
“……‘无色无味，微量可致高热不退，状似急症，寻常医理难查’……这症状，和煜儿、玥儿现在的情况太像了！”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孟凡宇！一定是他！他看过那些日记！他懂那些！”
联想到孟凡宇那个疯狂的“涅盘计划”，以及他最后那扭曲而充满恨意的眼神，唐囡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