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头痛，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脑子里持续敲打。
唐囡囡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简约的水晶吊灯，线条冷硬。
身下是触感极佳的丝绒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清冽而熟悉。
这不是她那个简陋的出租屋。
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涌——路灯下的崩溃，辛辣的白酒，还有……那个在她最狼狈时出现的，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司空瑾。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卧室，装修风格是冷硬的黑白灰，巨大的落地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身上穿着陌生的男士丝质睡衣，宽大得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衣服底下，身体清爽，似乎被人细心擦拭过。
脸颊瞬间爆红，又气又窘。
那个混蛋！
他把她带回了家？还给她换了衣服？！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脚刚沾地，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胃里也翻腾得厉害。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司空瑾倚在门框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慵懒。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落在她身上。
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缓步走过来。
“把这个喝了，会舒服点。”
他将杯子递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唐囡囡别开脸，不想看他，更不想接他的东西。
“我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因为宿醉和生气而沙哑。
“你昨晚醉倒在路边。” 司空瑾言简意赅，将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
“谁要你多管闲事！” 唐囡囡猛地转过头瞪他，眼圈还有些红肿，“把我送回去就行了！谁让你带我来你家！还……还给我换衣服！”
后面那句，她说得咬牙切齿，脸颊更红了。
司空瑾看着她像只炸毛的猫，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隐去。
“你吐了自己一身。” 他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换掉，没法睡。”
唐囡囡：“……”
想起自己昨晚的狼狈，她顿时语塞，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抢过那杯蜂蜜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试图用温热的甜水压下心里的窘迫和依旧翻腾的恶心感。
喝完，她把空杯子重重放回床头柜，发出“砰”的一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然后，她掀开被子，忍着不适，就要下床离开。
“站住。”
司空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唐囡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梗着脖子：“还有什么事？司空先生。”
“我们的事，还没说完。”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唐囡囡猛地转身，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合作？免谈！你那套‘我是你的’交易理论，我不接受！”
看着她红着眼圈，明明脆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却依旧强撑着竖起所有尖刺的样子，司空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强势压迫，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