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了一下石猛背上那个不算太大的行囊。
缝隙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最终，那只枯瘦的手将破布又掀开了一些，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汗味、霉味和某种草药气味的、更加浑浊的空气从洞里涌出。
“进来吧。”
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带着深深的疲惫。
“别耍花样……我们没什么值得你们抢的，除了……命。”
塔冥率先弯腰钻了进去，星璇和石猛紧随其后。
洞口内部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而昏暗的通道，两侧是冰冷潮湿的混凝土墙壁，上面布满了滑腻的苔藓。
走了大约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明显经过整理的地下空间。
顶部由几根粗大的金属梁支撑着，悬挂着几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似乎是利用某种能源残余制作的简易灯。
空气中弥漫着之前闻到的那种复杂气味，更浓了。
大约有二三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蜷缩在这个空间的各个角落。
他们无一例外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对外来者的恐惧和好奇。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害怕地躲到了大人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偷偷打量。
带领他们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此刻也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他比看起来更加瘦弱，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外套。
他看向塔冥三人，特别是体格魁梧、装备精良的石猛，眼神里依旧充满了不信任。
“这里是‘铁锈镇’避难所……如果你们还能称之为镇子的话。”
他苦涩地笑了笑。
“我是这里的临时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老李。”
“你们……有什么目的？”
塔冥的目光扫过整个空间，将幸存者们的艰难处境尽收眼底。
他沉默了一下，从石猛的背囊里取出了几瓶密封的纯净水和几包高能量压缩食物——这是他们用积分兑换的基础物资。
他将这些东西放在旁边一个还算干净的金属箱上。
“我们想用这些，换一些关于这片区域的信息，比如哪里能找到干净的水源，或者……关于‘净化核心’的消息。”
看到水和食物，几乎所有幸存者的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就连老李，呼吸也急促了一下。
但他很快压制住了渴望，警惕地看着塔冥。
“就……就这些？”
他似乎不敢相信，仅仅是信息，就能换来如此珍贵的、能救命的物资。
“就这些。”
塔冥肯定地点点头。
石猛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补充道：
“俺们说话算话！”
老李盯着塔冥的眼睛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中找出欺骗的痕迹。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和……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深邃。
最终，生存的本能压过了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好……我相信你们一次。”
他示意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前，小心地将水和食物收起来，分发给那些看起来最虚弱的人。
然后，他转向塔冥，沙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
“你们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