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意向已经达成，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塔冥看向劳伦斯神父，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神父，现在我们需要知道一切。规则是如何‘强迫’你的？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
劳伦斯神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用袖子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
“是……是镜子……”
他沙哑地开口，眼神中带着恐惧。
“那面被黑布盖着的镜子……”
“第一天下午，我……我心中不安，想去祈祷室，但走错了路，进了那间会客室。”
“我看到那面镜子，鬼使神差地……掀开了黑布。”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
“然后……然后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看到了……”
他浑身发抖，难以继续说下去。
“看到了你被选为‘欺诈者’的指令？”
星璇冷静地替他说道。
神父猛地点头，脸上毫无血色。
“镜子里……有字……血红色的字……”
“它告诉我……我是‘清道夫’……必须在夜晚……清除……‘杂质’……”
“如果我不做……就会……灵魂撕裂……永堕地狱……”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它有没有指定你必须杀谁？”
塔冥追问。
“没……没有……”
神父摇头，“只说了……必须让一个‘宾客’……在夜晚‘消逝’……”
“那你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夜魅好奇地插嘴。
神父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和羞愧的神色。
“我……我选择了……看起来最……最没有反抗能力的……幽影小姐……”
“我以为……这样能减少她的痛苦……我……我错了……我有罪……”
他再次泣不成声。
众人沉默。这就是幽影被杀的原因。因为弱小，所以被“被迫”的欺诈者当成了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那么，昨晚那个独行客……死状那么惨烈，也是你？”
王虎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那种虐杀的风格，和神父表现出来的痛苦忏悔截然不同。
“不！不是我！”
神父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惧。
“是他……是笑面！是他动的手！”
“他……他好像很享受那种感觉……他甚至还……还嘲笑我的懦弱……”
这就对上了。
笑面是那个残忍暴虐的欺诈者，而神父是那个内心挣扎、选择“软柿子”的欺诈者。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
塔冥凝视着神父的眼睛，“当你‘完成’杀戮后，规则是如何‘确认’的？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神父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困惑和恐惧交织的表情。
“感觉……很奇怪……”
“当……当目标生命消逝的那一刻……我好像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确认’……”
“仿佛有什么东西……扫描过我的身体和灵魂……检测到了……‘死亡’和……‘负面情绪’的存在……”
“然后……那种逼迫我的、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就暂时消失了……”
“负面情绪？”
星璇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是你的负面情绪？还是……受害者的？”
神父愣住了，仔细回想，不太确定地说：
“好像……都有？主要是受害者的……恐惧、绝望……但好像……也需要我这边产生一丝……‘杀意’或者‘完成任务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