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盆大的龟壳静静躺在陈夜手中,粗糙冰凉,布满岁月的痕迹。方才神力注入时那转瞬即逝的奇异感应,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已平息,却在陈夜心中留下了清晰的涟漪。
这龟壳,绝不普通!
李胖子见陈夜神色有异,立刻来了劲,凑上来小眼睛放光:“怎么样?小陈,我就说是宝贝吧!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王霸之气?”
陈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龟壳递还给兴奋的李胖子:“先收好,别到处显摆。这东西……可能有点门道,但具体是什么,还得慢慢研究。”
“得嘞!”李胖子如获至宝,连忙用袖子仔细擦了擦龟壳,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个金元宝。
张承岳道长也好奇地打量了那龟壳几眼,他虽未像陈夜那样感知到异常,但修行之人的直觉告诉他,此物确非凡品,只是机缘未到,难以窥其全貌。
“万物有灵,各有其缘。李施主能得此物,亦是造化。”张承岳捻须微笑,并未深究。
经过溪边净化蛊虫一事,寨民们对陈夜和张承岳的态度愈发恭敬,连带着对李胖子也客气了许多。下午时分,便有寨民送来新酿的米酒和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糍粑,以示感谢。
三人便索性在石岩老汉家吊脚楼下的阴凉处,摆开小桌,就着米酒和糍粑,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午后。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山林草木的清新气息。远处梯田如镜,偶尔传来几声悠长的山歌,一切显得宁静而祥和。
李胖子几口米酒下肚,话匣子又打开了。他一手抱着他的宝贝龟壳,一手拿着软糯的糍粑,又开始吹嘘他祖上如何如何,从他太爷爷打太平天国,一直吹到他三舅姥爷在潘家园捡漏的故事,添油加醋,听得张承岳的徒弟(那个叫清风的小道士)一愣一愣的。
陈夜懒得听他胡诌,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品着米酒,感受着右臂内神力与自身灵能那缓慢而持续的融合过程。这种平和的状态下,融合似乎更加顺畅自然。他甚至能分出一丝心神,尝试着去“阅读”那黑色石盒表面细微的能量纹路,虽然依旧无法打开,但感觉比之前清晰了一丝。
张承岳则显得颇为享受这份闲适,他慢悠悠地品着米酒,偶尔插一两句话,点评一下李胖子的“传奇经历”,或者与陈夜交流几句关于能量掌控、心神修养的浅显心得,气氛倒也融洽。
“说起来,张道长,”陈夜放下酒杯,看似随意地问道,“您对西南这边的古老传说,尤其是与‘锁魂崖’相关的,了解得多吗?”
张承岳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贫道年轻时曾随先师游历西南,倒也听过一些支离破碎的传说。有说‘锁魂崖’乃上古战神陨落之地,其不屈战意化为煞气,封锁一方;也有说那里是某个古老部落封印灭世大妖的场所;更有甚者,传言崖下连通着九幽之地……众说纷纭,难辨真假。不过,‘黑煞教’此次如此大动干戈,恐怕所图非小,与那些传说必然有所关联。”
他看向陈夜,意有所指:“尤其是小友身上这份……机缘,恐怕更是其中的关键。”
陈夜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融合了“神之左手”,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三天后的‘巫蛊大会’,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陈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自当如此。”张承岳颔首,“届时龙蛇混杂,正是我等行事之机。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他看了看陈夜,又补充道:“小友初得神力,根基未稳,切莫急于求成,当以温养磨合为主。若有不明之处,贫道或可参详一二。”
陈夜道了声谢。这张承岳虽然出现得蹊跷,但目前为止,行事还算正派,提出的建议也颇为中肯。
就在这时,抱着龟壳的李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拿着龟壳对着阳光,眯着小眼睛仔细看,嘴里嘀咕着:“咦?这纹路……怎么感觉……有点像……像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