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脸色发白,低头退去。
后勤区域再无喧哗。双人核验严格执行,每项物资进出皆有记录。哑奴静坐角落,一页页翻阅竹简,指尖划过数字时泛起微光。
夜幕降临,演武场仍有弟子演练阵型。云逸伫立一旁,凝视他们反复操练三段推进。
“左翼慢了半拍。”他开口。
队伍立刻停下,队长擦汗道:“还在适应。”
“明日我亲自带队训练。”云逸说,“现在回去休息,凌晨三点集合。”
那人敬礼离去。
灵悦走来,递上一串糖葫芦。红果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云逸接过,咬下一口。甜意在舌尖化开。
“你还是爱吃这个。”她说。
“小时候偷溜下山买的。”云逸笑了笑,“那时只想活着,哪想到有朝一日能站在这里,指挥这么多人。”
灵悦不语,只是静静站在他身旁,一同望着远处的山影。
墨玄提着酒葫芦走来:“别站太久,刚收到消息,西岭补给点发现一块残破传讯符,频率与之前一致。”
云逸眼神一凛:“通知南境加强戒备,所有出入人员必须查验身份令牌。”
“已经办了。”墨玄眯眼,“看来他们坐不住了。”
“那就等。”云逸紧握胸前玉簪,“让他们先动手。”
次日辰时,云逸再度登临高台。全军列阵整齐,甲胄生辉,兵刃寒光凛冽。
他举起玉簪,声音沉稳:“这是十五年前,一个人交给我的信物。那时我以为,活着就够了。”
台下鸦雀无声。
“如今我才明白,活着不是目的。守住该守的人,护住该护的地方,才是活着的意义。”
他将玉簪别于胸前:“此战,我不下令撤退。若见我倒下,便踏过我的身躯,继续向前。”
灵悦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天际。
墨玄摘下酒葫芦,仰头饮尽最后一口灵液,随手掷地。
哑奴高举竹简,那个“守”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全军怒吼如潮:“誓死守护!誓死守护!”
云逸最后望了一眼远方天际。乌云压境,遮去半边晴空。
他指尖轻抚玉簪,脚步未移。
山风拂起青衫,左耳朱砂痣在阳光下微微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