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营,他叫来七队骨干,每人面前放了一碗热参汤。
“昨夜你们守住了东坡。”他说,“今晚,我陪你们一起修墙。”
没人说话。有人低头喝汤,有人捏着碗没动。
云逸放下碗,卷起袖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一群人跟了出来。
工程营连夜抢修,灯一直亮到天亮。青罡石一块块埋进地基,镇灵符贴在关键位置。云逸亲自巡查,每处都检查符文有没有问题,阵眼稳不稳。
中途疾风组传令兵来报,说北翼山谷发现可疑脚印,深浅不一,像是故意留的假线索。
云逸只回了一句:“继续盯着,别惊动。”
回到沙盘前,他定了新规:凡守住岗位的记功一次;每队设监察使,互相评价表现。文书堆在桌上,他一个个批,手指因为握笔太久发白。
墨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帐外,靠着柱子喝酒。云逸出来时,他递过一张纸条:“东林坡回信,伏兵已就位,等你下令。”
云逸接过,放进袖子里。
“你还留着那个酒壶?”他问。
“当然。”墨玄晃了晃酒壶,“关键时刻能救命。”
“希望用不上。”
“我也这么想。”
云逸回到桌前,重新看防线图。南谷诱敌、北翼埋伏、东营空虚,三点清楚。双线传令已经试了两次,没问题。再试影络令,收到回复:“安全,待命。”
副统领进来汇报:“铁脊关援军已过黑水坡,明天辰时能到。各队士气稳定,修补进度完成七成。”
云逸点头,在日程上写下“三日稳局令”。
帐外脚步多了起来,有人搬材料,有人换岗。灯火通明,秩序井然。
一名传令兵跑进来:“北翼探子回报,敌方小队退回谷底,没再靠近。”
云逸盯着沙盘上的标记,很久没说话。
他摸了摸左耳的朱砂痣,忽然问:“墨玄还在外面?”
“刚走,往丹房去了。”
云逸拿起笔,在布防图上画了一条新线。
笔尖停住。
他低头看向桌角,那里有一小片水渍,像是谁打翻了茶杯又擦了。
但杯子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