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悦凝视他数息,转身离去。片刻后,一名弟子送来一枚青玉铃铛,轻轻放在云逸案前。
“她说,听着声音就不会迷路。”弟子说完便退下了。
墨玄瞥了眼铃铛,低声问:“真要这么做?万一他们识破是计呢?”
“那就让他们识破。”云逸将铃铛收入袖中,“我们一直被动防守,也该轮到我们设局了。”
会议将近尾声,云逸宣布实行战情轮值制:每晚由不同队长汇总情报,避免一人决断酿成疏漏。
“我不信一个人能看尽所有破绽。”他说,“但一群人,总会发现问题。”
散会后,墨玄未走。他解下腰间一只药瓶,置于桌上。
“蚀心调若已侵入神识,此药可暂压一二。撑不了太久,但足够你全身而退。”
云逸点头,收下药瓶。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墨玄忽然开口。
云逸动作一顿。
“你说你娘留下的地图,为何偏偏标注了阴罗旧址?她怎会知道那里有异?”
云逸沉默不答。
墨玄也不再追问,只拍了拍他的肩。“小心些。别把自己搭进去。”
云逸回到密室,取出哑奴所赠的符文木牌。他将木牌插入新设的通讯阵眼,输入三道密令。唯有持有对应腰牌之人,方可接收真实指令。
桌上的地图再度铺开。他在东岭断崖画下一圈,在通往宝库的小径上标出三个埋伏点。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影枢司副统领。
“黑水坡刚传来消息,昨夜那三人今日又现踪迹,这次带了个大箱,说是运瓷器。”
云逸起身。“通知小队,一个时辰后出发。按计划行事。”
副统领欲退,又被唤住。
“把东营的巡逻路线再改一次。”云逸道,“改为巳时三刻绕行西林,午时归返。”
“可您方才会上说的是另一条……”
“我知道。”云逸注视沙盘,“我要让某些人觉得,我们内部已开始混乱。”
副统领离去后,云逸坐回案前。他打开墨玄所赠药瓶,倒出一粒赤红丹丸。药面已有细微裂纹,似将失效。
他握紧药瓶,目光落在沙盘边缘一处高地。那里原无标记,如今多了一枚黑棋子。
那是他临时增设的备用埋伏点,连墨玄亦不知晓。
他指尖轻叩桌面,节奏缓慢。
三长,两短,停顿。
这是儿时母亲教他的暗号,意思是——“我在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