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热力图:“三天,二十七次袭击,每次间隔不到两个半时辰,从不给我们喘息之机。他们清楚,我们撑不了太久。”
众人默然。
一位长老犹豫开口:“可如此一分,我们就失去了集中反击的能力。下次若真来主力,拿什么抵挡?”
“那就别让他们有机会会合。”灵悦忽然说道,“我们主动打乱他们的节奏。游猎队不只是支援,也可反向设伏。”
墨玄看向她:“你是说,我们也去骚扰他们?”
“正是。”她点头,“他们敢现身,我们就追击。杀一个是一个,逼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云逸接话:“因此游猎队要轻装上阵,不带重器,只配短刃、符箓、轻甲。打得赢则战,打不赢即撤,目标不是歼敌,而是牵制。”
“听着像山匪斗殴。”有人低声嘀咕。
“可现在就是山匪打法。”墨玄转着手中的匕首,“对方已不要脸面,我们也没必要讲规矩。”
气氛渐渐松动。
云逸起身,走到星图前,手指点在北境三个新标记上。“第一队明日辰时出发,先西后北,避开已知哨点;第二队后日走东线矿道外围;第三队压阵,随时接应。”
他回头环视众人:“所有人记住,此役非防守之战,而是拉锯之战。我们不求速胜,只求稳住阵脚。”
灵悦走到他身旁,手搭剑柄:“我那队需五张疾行符,十瓶聚灵丹。”
“准了。”云逸点头。
墨玄倚着桌子,忽然从酒葫芦底倒出半滴暗红液体,落在星图关键位置。那一点红迅速渗入纸中,留下淡淡印记。
“这是我仅存的阴煞引。”他说,“供你布推演阵所用。若推算失误,莫怪我没提醒。”
云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这时又一名弟子进来,手持最新战报。“西岭两名弟子受伤,对方使用毒烟,手法酷似血屠麾下惯用手段。”
墨玄眼神骤冷:“他还活着?”
“尚不清楚。”弟子低头,“但留下的痕迹确与血卫风格一致。”
灵悦握紧剑柄:“若是血屠亲自带队,说明敌方高层已开始介入。”
“夜无殇不会只派一个血屠。”云逸声音低沉,“这是信号。”
厅内气氛再度紧绷。
墨玄收起匕首,红衣微扬:“接下来,他们可能加大骚扰力度,甚至故意露出破绽,诱我们出击。”
“那就别上当。”灵悦道,“我们按自己的节奏行事。”
云逸望着星图,手指停在南岭方向。那里原有一条虚线,象征结盟通道,如今却被新标记生生截断。
“传令下去。”他开口,“各队出发前务必检查装备,尤其是解毒丹与传讯符。游猎期间严禁单独行动,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顿了顿,他又道:“另外,彻查近期缴获的所有令符材质。我怀疑这些并非临时打造,而是早有准备。”
弟子领命退下。
灵悦立于他身侧,风拂动她的高马尾,青玉铃铛轻响一声。
“你累了吗?”她忽然问。
“还不算。”他答,“等到真的睡不着,才算。”
墨玄靠在柱边,目光落在星图上的裂瞳标记,手指无意识抚过发间的断簪。
云逸低头翻开册子,在“合作门派名单”下方写下一列字:优先联络擅长情报与追踪的小宗门。
笔尖停驻,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