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忽然抬手,在竹简上疾书:第三支影卫失联。
云逸眼神一凛。三支影卫小队曾潜入黑渊谷外围,前两队按时回讯,唯独第三队进入山谷两刻钟后便再无音信。
“不时被捕。”灵悦看着沙盘上的标记,“若有抓捕,必有打斗或求救信号。但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
云逸起身走到中央,取出一张修复完毕的传讯符,咬破指尖画下血符。
心镜通明。
刹那间,意识扩散而出,横扫百里边境。北境安然,西境无异动,南境亦无声响。直至探查至东南方向,一股强烈压迫骤然撞入脑海。
他猛然睁眼,呼吸微乱。
“敌军主力正在移动。”他说,“目标——东南。”
灵悦立刻调出防御图,“那边仅有三座哨塔,守备不足。要从北边调人支援吗?”
“不可。”云逸摇头,“北边是我们设伏之处,一旦撤防,敌人便会察觉我们已识破其计。”
“那就只能加固现有防线。”灵悦抽出长剑,剑柄铃铛轻响一声,“我去前线勘察地形,重新布置埋伏。”
“带上两名阵法师。”云逸嘱咐,“不要深入山谷,只在外围查探。”
她点头离去。
屋中只剩云逸与哑奴。老者佝偻着背,竹简仍放在腿上,缓慢书写。云逸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黑渊谷乃飞升失败者葬身之所,怨气不散,极易生变。
“我知道。”云逸低声道,“正因如此,这一战,决不能让他们踏出一步。”
他返回玉台,按下赤焰令。整个防御系统即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所有后备队伍接到指令,提前进驻防线。丹阁灯火彻夜不熄,弟子们通宵赶制药丸与破煞符,接连炸毁三座药炉,却无人停歇。
第三日清晨,最后一支影卫传回影像。
画面剧烈晃动,显然正在奔逃。镜头掠过一处黑洞入口,内部插满黑色旗帜,每面旗上皆绣着不同宗门名号——血月教、阴傀门、焚骨殿……
最深处,十二尊巨石雕像正逐渐成型,身上缠绕符文锁链,关节处渗出暗红液体,宛如初醒的凶兽。
影像至此中断。
云逸望着沙盘,东南方向的红雾不断扩张,已逼近第一道防线。
他握起令旗,却未下达进攻命令。
“再等等。”他对归来的灵悦说道,“他们还未准备妥当。”
“我们也没准备好。”墨玄走进来,手中托着三颗新炼制的毒丹,“但不代表我们可以继续等待。”
云逸凝视着那片蔓延的红雾,左手紧紧攥住令旗。旗杆上的纹路硌进掌心,隐隐生疼。
哑奴默默将竹简插入阵法接口,喉间微光忽明忽暗。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半截竹简悄然出现细密裂痕。
云逸察觉到了,转头看向他。
老者轻轻摇头,双眼始终锁定沙盘。
红雾继续推进,距离边界仅余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