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云逸颔首，“发展不是逃避战斗，而是为了打得更久、更准。”
墨玄晃了晃葫芦：“那丹阁的事能批吗？炼药自动化一直卡着。我现在三个徒弟熬药熬得眼皮打架，一个走火入魔，两个差点把自己炼成人丹。”
“批。”云逸果断道，“研造坊优先设计‘恒温药鼎’与‘自动分液阵台’，半月内做出样机。”
“剑堂呢？”另一位执事问，“扩招名额定了没有？”
“青苗计划首批百人，三十个分配给剑修。”云逸答，“其余依灵根划分，严禁私自调换。”
“若有人资质不足呢？”
“淘汰。”云逸斩钉截铁，“宁缺毋滥。这不是施舍，是选拔。”
气氛稍稍松弛，争论转为低声商议。
此时，哑奴缓缓起身，竹简便地而行。他走到沙盘前，未发一言，蘸朱砂以指为笔，在东荒、北岭、西涧各画一圈，再于圈内画一道斜线。
“虚岗标记？”墨玄眯眼，“你是说这些据点已空，但残留痕迹仍在？”
哑奴点头，喉间微光一闪。
云逸瞬间明白：“敌人可能已摸清我们过去的布防规律。即便现在更改路线，旧据点遗留的气息仍会暴露意图。”
“必须清场。”灵悦道，“派人彻底清除废弃哨位的灵力印记。”
“还不够。”云逸沉思片刻，“今后新建据点要反其道而行之。比如设在厨房之下、洗衣池之侧——越不像据点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墨玄嗤笑：“下次他们在茅房发现阵眼，可别吓尿裤子。”
众人轻笑，连长老们也摇头莞尔。
云逸却没有笑。他盯着沙盘，忽然道：“统筹司第一个任务——彻查过去半年所有物资调动记录，尤其是运出山门的部分。”
“怀疑内外勾结？”灵悦问。
“不是怀疑。”云逸拿起账册，翻至末页，“这里写着‘报废材料统一焚毁’，但我昨夜巡查时，焚化炉的灰烬不足记录的一半。”
室内霎时安静。
墨玄收起笑意，一把夺过账册细看：“要么烧烧了，要么……根本没烧。”
“东西去哪儿了？”灵悦声音低沉。
“或许已在他人手中。”云逸将册子递回，“明早开始，统筹司全面查账。谁阻拦，便是包庇。”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们才迈出第一步。往后，不仅要活下去，更要活得有底气。”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一名弟子捧着密报进来，双手呈上：“南驿馆急报，今晨收到第二批寒铁，经哑奴验符，发现底部刻有逆转聚灵阵纹，现已全部封存。”
灵悦指尖微颤。
墨玄冷笑：“礼尚往来啊。”
云逸接过密信，读罢内容，目光停在落款处——一枚熟悉的印痕。
他未语，只将半截玉簪压在纸角。
烛火轻晃，映出他左耳那一颗红痣。
桌上的鸣渊铃忽然微微震颤，表面泛起一抹淡蓝光芒，转瞬即逝。
云逸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