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剑入鞘,铃铛轻响,一切归于平静。
“她这一剑,是为了守道,不是为了争强。”云逸走到她身旁,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无人言语。方才那一剑虽静,却已昭示一切——这不是炫耀,而是宣告。
她已足够强大,无需多言。
人群渐渐安静,有弟子低声议论:“听说她三个月前就卡住了,没想到一朝突破竟如此惊人……”
“关键是那股剑意,纯粹得不像练出来的,倒像是与生俱来。”
墨玄晃了晃酒葫芦,低声嘀咕:“也就云逸敢让她这时候冲关,换别人早走火入魔了。不过……”他望着云逸的背影,“这家伙,怕是把自己的根基也搭进去了。”
云逸听不见他说什么。他正注视着灵悦的脸,见她呼吸平稳,才真正放下心来。可就在这刹那,左耳的痣猛地一跳,如同针扎。
他抬手轻抚,指尖冰凉。
远处山影静立,晨雾未散。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死死攥住他手的模样,也忆起那半截玉簪始终藏于怀中,从未离身。这些年他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并非盼她站上巅峰,只愿她能活得轻松些。
可如今,她变强了。
强到足以引来更多目光,更多危险。
“你越强,”他低声说,仅她一人听见,“他们就越不会放过你。”
灵悦转头看他,眼中没有惧意,只有一抹淡淡的笑。“那你继续护着就是了。”她说,“反正你欠我的,还没还完。”
他一怔,笑了:“你说哪一笔?救你三次?还是给你的那颗凝心丹?”
“都不是。”她指尖轻触剑穗,“是十年前,你在藏书阁外,用树枝给我比划‘回风拂柳’的时候。我说难看,你脸红了。”
他愣住了。
原来她还记得。
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演武台周围的人尚未散去,有人惊叹,有人敬畏,也有人暗生忌惮。
云逸收回视线,望向山门外的小路。那条小径蜿蜒伸入林间,隐约可见几人走来。为首的那人穿着素色长袍,步伐沉稳,腰间挂着一块令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眯了眯眼。
灵悦察觉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新来的?”
“嗯。”他点头,语气平淡,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了玉简。
那人走近,面容清晰可见。约莫三十岁,神情恭敬,行礼的动作标准得近乎刻板。
云逸站着未动,只淡淡问:“什么事?”
来人抬头,嘴角微扬:“奉命前来,拜见联盟主事者。我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