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脱口而出,竟是近日坊间流传的俏皮话,厅中竟有人忍不住笑了。
云逸望着桌上并列的三物:铜牌、玉簪、令牌。像是一种无声的誓约。
“接下来是边界之事。”他转向沙盘,“北境荒冢已沉,地脉暂稳,但裂缝余波仍在扩散。我建议设立三处前沿哨所,由巡界队与当地宗门共管。”
“共管?”有人质疑,“万一他们临阵倒戈,如何应对?”
“那就让他们没得选。”墨玄接过话头,“我在哨所地下埋了‘引灵锁阵’,一旦检测到异常动静,立刻触发封禁,并向主盟传讯。而且——”他笑了笑,“每个驻点的伙食,都由我亲自调配。不吃我的饭,灵力运转会慢三成。你说,他们会站哪边?”
灵悦忍不住瞥他一眼:“连吃饭都要掌控?”
“这不是掌控。”墨玄耸肩,“这是安全感。”
会议继续推进。资源分配比例、巡查路线图、外联接待流程……一项项被提出、争论、修改、暂定。云逸始终站着,偶尔回应几句,更多时候只是倾听、记录,将争执引导为可行方案。
日头渐高,阳光斜斜照进东窗,落在《守界约章》最后一行字上:“非为掌权,只为守界。”
墨玄忽而问道:“你说,要是哪天我们也开始争地盘、抢弟子,该怎么办?”
云逸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旧符纸,轻轻覆在约章首页。
那是十年前他在藏书阁抄写的首道符,歪歪扭扭, barely 成形。如今符纸焦黄卷边,可中间那个“守”字,依旧清晰可见。
“那就拿这个打脸。”他说。
厅内静了一瞬。
随即,灵悦笑了。很轻,却真切地笑了。她伸手抚过剑穗,青玉铃轻轻一晃,却没有发出声响。
墨玄拿起空葫芦摇了摇,也笑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巡界队员冲入,单膝跪地:“报告!南岭发现异常灵流波动,疑似有外部势力试图打通地下灵脉——目标直指主盟储灵阵!”
众人霍然起身。
云逸未动。他望着沙盘上南岭的位置,指尖缓缓压下。
“来了。”他说。
墨玄已抓起葫芦往外走去:“我就说早该下毒饵了。”
灵悦拔剑三寸,寒光一闪即敛。
云逸最后看了眼桌上的玉簪,转身朝外走去。
朝阳正洒满整座观星台,议事厅大门敞开,风卷起墙上的约章草稿,一角翻飞,宛如一只即将腾空而起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