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人。”她语气平静,“我会以剑心封脉之法,将自身气息嵌入结界纹路。只要我还站着,阵眼不断。”
墨玄啧了一声:“你这是拿命在赌。”
“比起让整个山谷陪葬,这点代价算不得什么。”她系好铃铛,直视云逸,“批准吗?”
云逸沉默数息,终是点头。
“那你呢?”墨玄转头看他,“后勤、情报、防线重建,哪样离得了你?你要是一直蹲在这儿画沙盘,迟早变成个活地图。”
“我不走。”云逸握紧陶罐,“谁都可以换岗,统帅不能换。我在,命令才稳。”
“说得好像没人想杀你似的。”墨玄翻手取出一个漆黑木匣,打开后整齐排列着三百枚小巧香囊,“这是我连夜配的驱煞香,加了清神露与断梦草,戴身上能抗三成魇毒。每人一个,别嫌丑,发下去。”
云逸接过香囊,触感温凉,隐约飘着淡淡药香,夹杂一丝铁锈味——那是墨玄惯用的封毒手法。
“你何时开始熬夜做这些?”他问。
“从你决定建青羽卫那天起。”墨玄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不惧死,但我怕你死了之后,那群孩子没人管饭。”
帐外传来脚步声,亲卫低声禀报:“西岭小径已封锁,枯井周边无新足迹。追踪组沿冰丝追至断崖,发现一处焦土痕迹,疑似瞬移符燃烧残留。”
云逸点头,目光重回沙盘。北境荒冢、枯井、东岭阵眼、主营据点……七座山峰静静环列,宛如一张尚未掀开的棋局。
他知道,对手已然落子。
“他们以为我们忙于应对内部质疑,便会忽视外界动静。”他低声说道,“可越是拼命反扑,越易露出破绽。”
灵悦背起长剑:“那我们就等着,看他们先撕
墨玄拎起毒匣走向帐外:“我去东线亲自布香囊,顺便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敢往陷阱里钻。”
哑奴仍伫立原地,竹简归鞘,喉间微光未熄,似仍在感应天地间的某种波动。
云逸立于沙盘前,手中铜牌已被攥得发烫。他不再言语,只是凝望着北方荒冢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山雾,窥见那座悄然成型的倒悬祭坛。
帐帘被夜风掀起一角,烛火摇曳间,沙盘主峰位置的竹简轻轻震了一下。
灵悦临出门前回首一瞥。
云逸仍站在那里,左手握铜牌,右手按在沙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未出声,只是默默拉紧了剑带。
风穿营地,送来远处山林的沙沙响动。
而在北境某处荒坟深处,一块刻着“云”字的残碑正缓缓裂开缝隙,一缕黑烟从中渗出,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