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掀起三丈高的黑烟，余波掀翻两具傀儡，露出背后缠绕的黑色丝线。
“动手！”云逸一声令下。
灵悦如电般掠出，长剑出鞘刹那，寒光如霜瀑倾泻，瞬斩五根操控丝。剩余几具失去控制，动作僵滞。
墨玄同时掷出三枚药弹，落地即爆，紫雾弥漫。黑焰嘶鸣退散，地上黑雾竟如活物般蜷缩后撤。
“清场。”云逸下令。
弟子们迅速上前拆解残骸。检查结果很快报来：十二具傀儡中仅三具藏有爆灵蛊，其余皆为空壳诱饵。
“他们知道我们会防正面进攻。”灵悦收剑，指尖轻拂剑柄铃铛，“所以用混乱掩盖真实。”
“还留了后手。”墨玄从一具傀儡口中抠出半块玉片，其上刻着扭曲符文，“这是联络信标，未激活，可能是备用计划。”
云逸接过玉片，注入灵力。符文闪了一下便熄灭，毫无回应。
“故意让我们拿到的。”他说，“在试探我们是否具备破解魇术的能力。”
墨玄咧嘴一笑：“看来我们考试及格了。”
云逸没有笑。他望着南谷深处，雾依旧浓重，但他们的眼睛，已不再盲。
“传令下去，冰丝阵扩展至西岭边缘，每两个时辰轮换一组嗅灵液小队。”他顿了顿，“另外，醒魂散发下去，每人三粒，随身携带。”
“真要这么耗着？”墨玄靠在石墩上，又饮了一口葫芦中的液体。
“不是耗。”云逸握紧手中的玉簪残片，裂痕仍在，但不再蔓延，“是在等他们犯错。现在我们知道如何防范，他们却以为我们仍在摸索。”
灵悦站在一旁，默默擦拭剑刃。她忽然抬头：“下次他们可能会换路线，或者……用活人当诱饵。”
“那就更简单了。”云逸淡淡道，“活人会怕，会犹豫，会有破绽。”
正说着，一名游骑兵飞奔而来：“将军！西岭外围发现一辆废弃板车，车上有个木盒。”
“打开了吗？”
“不敢动。盒子上有湿泥，像是刚放不久。”
云逸起身：“带路。”
众人抵达西岭坡底，一辆破旧板车歪斜在草丛中，木盒置于中央，表面覆着新鲜泥土，尚可见手指按压的痕迹。
墨玄蹲下，用匕首挑开一角，嗅了嗅：“无毒，但这泥……是从南谷深处挖出的，带着腥气。”
灵悦皱眉：“他们是想让我们打开。”
“那就开。”云逸伸手，直接掀开盒盖。
里面空无一物，唯有一团湿泥被捏成人心形状，表面刻着三个小字——
“你猜对”。
云逸凝视那团泥，久久不语。
墨玄嗤笑：“还挺会玩心理。”
灵悦却忽然开口：“这字迹……和昨夜玉简上的笔顺一致。”
云逸缓缓点头。他将玉簪残片靠近泥心，那道裂痕竟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们在确认。”他说，“确认我们是否真的看穿了他们的套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副将问道。
云逸合上盒盖，递给士兵：“原样放回去。在旁边埋一枚响雷符，机关设为轻触即炸。”
“若他们回来取呢？”
“那就让他们听听，什么叫‘猜错’的代价。”
回到高崖指挥点，天色渐暗。云逸立于崖边，手中玉簪裂痕未愈，左耳朱砂痣仍有些发烫。
灵悦步入主营帐，开始绘制邪术活动区域图。墨玄倚在外侧石墩上，红衣沾泥，葫芦轻轻摇晃。
“告诉丹阁。”他低声对副官说，“下次送药别用纸包了，全换成陶罐——咱们要打持久战了。”
云逸未曾回头。他望着南谷浓雾中那一道若隐若现的裂隙，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簪断裂之处。
远处，一阵微风拂过冰丝阵，其中一根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很轻。
像有人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