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士兵将尸体拖走。接连审问三人，结果皆同。第四人刚被押上，一道身影轻盈落下。
灵悦到了，脚踝铃铛轻响一声。她未发一言，抽出长剑，剑尖点在其手腕经脉，一抹冰蓝光芒闪过，毒素流向立现。左手迅速封住数处穴道，右手并指划破对方额际，一缕寒气直透识海。
片刻后，她睁眼看向云逸：“记忆碎片中浮现地底大阵画面，裂缝正在扩大。有人主张暂停，另一声音坚持强行启动。”
“谁在争？”云逸问。
“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人穿黑袍，左手缺了一截指节。”灵悦顿了顿，“似被利器削断。”
云逸眼神微动。那是血屠独有的伤痕。
他转身走向高崖边缘，俯瞰南谷深处。浓雾弥漫，视线难及，但他清楚，那里藏着一座地脉祭坛，原定近日开启，如今已被迫推迟。
“缴获的玉简呢？”他问。
副将递上一枚残损玉简。云逸注入灵力，一行字浮现眼前：“南谷阵基受损，须延后两日启动，速调第二批傀儡前来。”
他阅毕，随手交予身后记录官：“抄录三份，分发各部游击队长。从今日起，每日骚扰其补给线一次，不必强攻，只需扰其安宁。”
“就这么耗着？”墨玄走来，靠在崖壁喘息，“他们若真撤了呢？”
“不会。”云逸摇头，“阵法一旦启动，中途停歇代价太大。他们只会急于修复。”
“所以你是想逼他们在慌乱中犯错？”灵悦站在不远处开口。
“没错。”云逸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脊，“不求一击致命，只求让他们步步惊心，夜不能寐。”
墨玄笑了：“你还真是越来越阴了。”
“我只是学会了怎么让人睡不着。”云逸收回目光，望向远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太平。”
灵悦点头，收剑入鞘，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融入晨雾，唯余铃音最后一声轻响。
墨玄也拄拐缓步离开，途中饮了一口葫芦中的液体，咂了咂嘴：“这雨后的空气，怎么一股铁锈味？”
云逸未答，只是抬起手，轻触左耳上的朱砂痣。它正微微发烫，仿佛某种预警。
他低头凝视手中的玉簪残片，忽觉异样——原本温润的玉石表面，此刻竟浮现出一道极细裂痕，似被无形之力侵蚀。
他皱眉，正欲细察，远处哨塔骤然亮起刺眼红光。一名斥候狂奔而至，脸上满是惊惶。
“将军！南谷支流出口发现大量黑水涌出，岸边草木尽数枯死！而且……”
云逸盯着他。
“而且有三具尸体顺流漂下，全是咱们失踪的联络员……胸口被人用刀刻了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