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消息。”云逸抬头,目光坚定,“就说云家那个庶子,带着《圣体灭天诀》残卷,亲自前往通冥台,要解开上古之谜。”
墨玄一愣:“你是想当靶子?”
“对。”云逸嘴角微扬,“谁最急着动手,谁就是幕后主使。我们不找麻烦,让麻烦来找我们。”
灵悦眯起眼:“可一旦消息传开,所有人都会盯上你。”
“正好。”云逸合上玉匣,收入怀中,“让他们看看,一个灵根残缺的人,能不能走出一条没人敢走的路。”
墨玄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从酒葫芦里倒出一滴灵液,滴在名单上。液体迅速渗入纸面,留下一圈淡淡的荧光痕迹。“行,我再给你加点料——就说你还藏着半部《不死药经》,能让人死而复生。”
“胡说!”灵悦皱眉。
“越是假的,越有人信。”墨玄收起葫芦,“反正等他们发现是骗人的,早就打得你死我活了。”
云逸没阻止,只点了点头。
三人重新围到桌前,开始安排细节。
灵悦负责整理剑符与护体丹药,墨玄写下密信,封入火漆,交给外线信使。云逸坐在角落,拿出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条条经脉线路,反复推演逆脉引气能否成功。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窗外天色渐暗,烛火再度亮起。
忽然,玉匣在云逸怀中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立刻停下笔,取出玉匣。只见其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字:灯已离塔,血将染沙。
“什么意思?”墨玄凑过来。
云逸盯着那句话,良久才开口:“执灯者已经离开通冥台,正在路上。血月降临前,他会与其他势力汇合。”
“那就是说……”灵悦握紧剑柄,“我们的时间比预想中更少。”
“那就更快。”云逸站起身,拍去衣角灰尘,“明天一早,我去城外试一次逆脉运行。若能撑过三轮周天,后天便可启程。”
“你现在就试?”墨玄皱眉,“上次逆行差点让你吐血。”
“不能再拖了。”云逸望向北方,“他们都动了,我们不能停。”
灵悦没再劝,默默递来一枚温热的丹药。“凝心丹,刚炼好的。别硬撑。”
云逸接过,点头。
墨玄哼了一声:“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倔。真出了事,别指望我背你回来。”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塞进云逸手里。“新配的护脉液,加了三成龙髓。喝一口,能多撑一刻钟。”
云逸收下,未道谢,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无声无息,却又仿佛说了太多。
夜深了。
信使已走,密室里只剩他们三人。
云逸盘膝而坐,将玉簪贴于胸口,闭目调息。淡金色符文缓缓浮现,沿着经脉逆行而上,每推进一寸,骨骼如碾碎重组般剧痛。
灵悦守在一旁,手指始终搭在剑穗上。
墨玄靠墙坐着,手中把玩着小匕首,目光却从未离开云逸的脸。
烛火轻轻跳动。
玉匣静静置于桌角,表面那行字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可就在下一瞬,匣盖无声裂开一道细缝,一丝幽光悄然溢出,映在墙上——
那是一盏灯的影子,正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