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灵悦带两名青阳女修来到练剑坪。
她未持剑，只取一根竹条，在地上画出几道弧线。“你们的‘流萤十三刺’太过规整，敌人一眼便知下一步。”她说着，忽然加快动作，竹条破空带出寒意，“若每一刺都如糖葫芦上的山楂——歪一点，乱一点，反而难防。”
一名女修怔住：“这……这也行？”
“为何不行？”灵悦嘴角微扬，“剑又不是尺子。”
下午，墨玄与苏璃在演武场对练。
墨玄以匕首布下七处微型药阵，踏错一步便会喷出辛辣粉雾；苏璃赤足前行，断簪夹于指间，身形忽左忽右，第三次尝试时终于贴近墨玄背后，一枚涂了毒的铜钱贴上他后颈。
“你疯了！”墨玄甩开她，摸着脖子直冒凉气，“那是蚀骨散！”
“稀释过的。”苏璃喘息着，“而且你动得太慢，真打起来，你已死了三次。”
墨玄瞪她良久，忽而笑了：“行啊，你这‘断簪流’有点意思。”
云逸站在场边观看了整场，最后才走进中间，双手一摊：“轮到我了。”
他无兵刃，也未结印，只是静静站在两人之间，均匀呼吸。
下一瞬，他猛然踏前一步，左手打出一道灵爆——正是墨玄常用的“丹纹震”，逼得苏璃本能后退；紧接着右臂一扬，袖中暗劲激射，模拟出断簪飞刺轨迹；最后身影如影随形欺近，掌缘化刀，直取咽喉。
全程不足三息。
墨玄皱眉：“你把我俩的招拆了重新拼起来？”
“不是拼。”云逸摇头，“是配合。你控场，她突袭，我收尾。三人一套连招，胜过单打独斗十倍。”
苏璃眼中一亮：“我们可以练组合技。”
“不止。”云逸看向灵悦，“你也一样。别总想着完美出剑，有时候，看起来不像剑的剑，才最致命。”
灵悦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角落的糖葫芦摊——那是她每月十五偷偷下山买的，今日刚好送来。
她拿起一串，数了数上面歪歪扭扭串着的山楂。
“人挤人的街上，小贩要护篮子，顾客要抢最后一颗。”她低声道，“他们的脚步，其实是一套阵法。”
墨玄翻白眼：“你不会真想把剑招练成卖糖葫芦吧？”
“为什么不？”灵悦抬头，眼中闪着光，“生活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夕阳西下，共创堂第一天结束。
云逸召集四人围坐在院中，摊开一张新绘的地图。“接下来几天，上午与青阳门交流，下午我们自行演练新招。”他指着图中标记，“同时，我会将功法分层拆解，你们依自身特点选择方向。”
墨玄摸着下巴：“有没有奖励？不然我懒得动。”
“有。”云逸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刻一个“创”字，“每月评选最佳新技，获胜者可指定一人当三天药童。”
苏璃笑出声：“那我第一个报名。”
“别得意。”墨玄冷笑，“等我炼出‘笑口常开散’，让你天天咧嘴合不上。”
灵悦望着他们吵闹，低头摩挲剑柄，忽然轻声问：“云逸，你说我们要变得更强……是为了什么？”
众人安静下来。
云逸站起身，望向天边渐渐沉落的晚霞。
“不是为了赢谁。”他说，“是为了下次有人倒下时，我们能真的赶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