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用匕首撬开一角冰壳，探头往下看：“深不见底，而且……空气不对劲。太静了，连回音都没有。”
“是封印裂隙。”云逸站起身，“竹简中有记载，古战场最后一战，有人以自身精魄封住地脉暴动。若封印松动，整条岩脉都会崩塌。”
“所以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
“十有八九。”云逸点头，“但越靠近核心，寒气越重，灵力运转也会迟滞。刚才你们也都感觉到了，比平时慢了三成。”
“不止。”墨玄摸了摸手臂，红衣上已覆薄霜，“我这衣服可是火蚕丝织的，如今都能结冰，说明温度已超出常理。”
夜幕降临前，他们在洼地边缘寻得一处避风岩穴歇息。不能生火，只能依靠灵力取暖。墨玄再次取出灵液为灵悦调理，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默默任他将灵液渡入经脉。
“你还行吗？”墨玄问。
“还能撑。”灵悦闭目调息，披风内衬的温玉符泛着微光。
苏璃靠着石壁坐下，手指无意识抚过发间的银簪。她总觉得方才铃响之后，脑中有一瞬空白，仿佛记忆被人悄悄翻过一页。但她未言。
云逸坐在最外侧，手中玉簪仍在发热。他闭目假寐，却陷入半梦半醒之间——耳畔响起低语，听不清内容，却莫名熟悉，像是儿时母亲哼过的歌谣，又似某个早已遗忘的誓言。
他猛然睁眼，发现玉簪滚烫，几乎难以握住。抬头望向北方，天边泛起一抹暗红，如伤口渗血，染得云层底部微微发亮。
“那是什么？”苏璃也看到了。
“不像极光。”墨玄皱眉，“颜色太浊，而且……不动。”
四人围坐，重新梳理线索：玉簪指引、符文残片、封印裂隙、地下空洞、莫名铃响、诡异血光。所有迹象皆指向同一结论——宝物深藏岩脉底层，而守护它的，绝非寻常禁制。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墨玄打破沉默，半开玩笑道，“我可以编个理由，就说路上摔跤把脑子摔坏了，忘了这事。”
无人应笑。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云逸低声道，“玉簪三次发热，一次比一次急。它在催我。”
“你也感觉到了？”灵悦睁眼看他，“那种……被召唤的感觉。”
云逸点头。
苏璃忽然开口：“我建议明日辰时再进。那时阳气初升，阴寒稍退，适合突破屏障。”
“同意。”墨玄收起药具，默默将最后一瓶暖灵丹放入公用包裹。
云逸望着北方的血光，久久未语。玉簪静静躺在掌心，余温未散。
次日清晨，他们穿过冰尸林最后一段，来到一处巨大的冰窟前。入口呈不规则圆形，边缘布满裂纹，仿佛被巨兽啃噬过。寒风从中吹出，夹杂着铁锈与陈年尘土的气息。
灵悦上前探查，剑尖刚触冰壁，整面墙骤然嗡鸣，一道符文闪现，旋即熄灭。
“有反应！”她迅速后退半步。
云逸上前，将玉簪贴近冰面。它剧烈震颤，尖端爆发出耀眼金光，映出冰层深处一道蜿蜒裂隙，直通地底。
“就是这儿。”他说。
墨玄啐了一口：“我就知道，好事从来不会发生在平坦大道上。”
苏璃轻抚铃铛，确认无异动。四人立于洞口，寒风吹乱了衣角。
云逸迈出第一步，脚踩在冰阶上，发出清脆声响。
阶梯向下延伸，黑暗，一点一点吞噬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