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手一抖,差点打翻水壶。墨玄指着她:“好啊,连你也揭我老底?”
“事实而已。”灵悦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要我说,他喝就喝了,反正你熬那么多,也没见谁真补上。”
墨玄噎住了,半晌才低声嘟囔:“……我是怕浪费。”
笑声很轻,只一下,便被风吹散了。
饭后,准备工作进入最后阶段。云逸逐一检查装备:弓弦松紧、刀刃锋利程度、符箓是否干燥,全都仔细查验。当他打开灵悦的披风包裹时,动作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温玉符,迅速缝进内衬夹层,针脚细密,几乎难以察觉。
苏璃站在不远处整理药瓶,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未作言语。
“明天最后演练一次应急响应。”云逸收好针线包,“实行双核轮替制,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刻切换主攻位置。”
“意思就是,”墨玄靠在石柱上,“万一灵悦不行了,你顶上?”
“不是‘不行’。”云逸抬头,“是预防。她心脉受过伤,在极寒环境下容易出问题。我不想冒险。”
灵悦站在三步之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
“那就定个信号吧。”苏璃开口,“我用铃音变化提示状态,短三长一代表警戒,连续震动五次即为撤退。”
“剑鸣两声表示收到命令。”灵悦补充。
“匕首插地算暂停。”墨玄懒洋洋举起一把小刀,“至于你嘛——站着别动就行。”
云逸没理会他的调侃,只点了点头:“明早辰时开始推演。”
夜深了,营地恢复宁静。云逸独自坐在石台边缘,手中握着那半截玉簪。月光斜洒,簪尖忽地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他皱了皱眉,将玉簪贴回胸口,手指轻轻按了按。
远处,灵悦倚在帐篷边,望着北方厚重的乌云。风渐冷,她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内衬某处微微凸起的地方,顿了顿,终究没有深究。
墨玄仰面躺着,红衣沾了灰,手中把玩着最后一把完好的匕首。刀刃映着星光,忽明忽暗。
“这趟……”他低声自语,“恐怕比闯魔宗还凶。”
苏璃坐在角落,脚踝上的铃铛无声无息。她翻开册子最后一页,在“阴蚕丝”旁画了个圈,又添了一行小字:“需避阳火烘烤。”
云逸站起身,走向阵枢。他按下主眼石块,地面金纹微亮,随后稳定流转。防御仍在,运转正常。
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人。灵悦已进了帐篷,墨玄闭着眼似已入睡,苏璃正收笔入匣。
一切妥当。
他坐回原地,再次掏出玉簪。这一次,簪身微热,尖端的金光虽弱,却持续亮着。
云逸缓缓攥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