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苏璃惊叫。
太迟了。金纹触及虚影的刹那，一股撕裂般的痛楚自经脉直冲脑海。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苏璃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闭上眼，指尖按在他太阳穴上，将自己的感知送入他的意识。
“痛，我来扛一半。”她声音微颤，“别硬撑。”
云逸神志稍清，咬牙继续捕捉碑文痕迹。金纹在皮肤下扭曲，宛如灼烧般剧痛。
灵悦见状，亦划破手指，以血引动铃铛。这一次，她将剑尖指向黑棺，寒气随铃声蔓延，竟令石碑虚影清晰了一瞬。
墨玄凝视那八字，忽然从怀中掏出九把匕首，猛然掷出。匕首落地成阵，截住六道蔓延的血纹。
“来了！”他低吼。
黑棺剧烈震动，六道血纹如锁链般射出，直扑四人。三道被匕首阵拦下，扭动挣扎；另三道绕行而至。
云逸抬手，狠狠将青玉铃铛砸向地面。铃声炸响，与灵悦剑气共鸣，斩断一道血纹。剩余两道撞上屏障，竟如活物般退缩，缓缓缩回棺中。
大殿重归寂静。
石碑虚影渐渐消散，那八个字却深深烙在每个人心头。
云逸单膝跪地，手扶断剑，喘息未定。左臂金纹裂开数道细纹，渗出淡淡血丝。灵悦立于他身旁，剑尖垂地，右手冻得发紫，指尖仍在滴血。
墨玄倚靠石柱，右臂黑线退至手腕，脸色灰白，闭目昏厥。
苏璃坐在他身旁，撕下衣角为他包扎。她脚踝上的铃铛断了一根，仅余两根轻轻晃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刚才……听见了血脉的回音。”
云逸缓缓抬头，望向黑棺。那滴血已重新凝聚，静静悬于缝隙边缘，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哑奴。”他轻声问，“你还记得什么？”
影中残魂微微颤动，竹简裂开第五道缝隙。他睁开眼，声音沙哑：“我只记得……第一个圣体，死在这里。”
“怎么死的？”
“他想补天。”哑奴缓缓闭目，“可天……不想被补。”
云逸沉默。他低头看着掌心，金纹仍在跳动，与黑棺血滴的节奏完全一致。
灵悦忽然开口：“你们发现没有？那石碑……只有上半部分。”
“下半部分呢？”苏璃问。
“要么被毁了。”灵悦盯着黑棺，“要么……还没出现。”
墨玄在昏迷中忽然抽搐，右手猛地抬起，指向黑棺底部。众人顺其方向望去——
棺底阴影里，隐约浮现出一道极淡的裂痕，形如倒置符文，与金纹完全相反。
云逸站起身，踉跄一步，走到棺前。他抬起手，指尖距那裂痕仅剩一寸。
“别碰！”灵悦厉声喝止。
他没有停下。
指尖触碰裂痕的刹那，整座大殿猛然一震。黑棺缝隙中，那滴血终于落下。
这一次，无声无息。
血滴落地，却未散开。
它静静停在石面，宛如一颗凝固的红珠，映出云逸的倒影——可那倒影，左耳之上，没有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