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撑。”灵悦道，“只要不去碰它。”
“问题是，没人知道它何时会落下。”墨玄靠在石柱上，右臂黑线虽退至小臂，但皮肤下的灼痛仍未消散，“这滴血若落，或许就是下一波攻击的开关。”
云逸凝视那滴血，沉默不语。他抬起手，青玉铃铛仍在微颤。忽然，他似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刚才那一战，冥犼的痛感还残留在契约里吗？”
苏璃闭目感应片刻，点头：“还有一点，像回音。”
“够了。”云逸将铃铛贴上冥犼额心玉簪旁。金纹猛然暴起，顺着契约引出一丝残存痛感，融入屏障之中。
屏障颜色骤变，由淡金转为暗红，如掺了血。这一次，它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开始微微反弹——每一次蚀灵波撞来，皆被弹回一小部分，直冲黑棺。
黑棺毫无反应。
可那滴血，轻轻颤了一下。
“它怕痛。”苏璃忽然道，“不是怕力量，而是怕那种……被痛击中的感觉。”
“所以它用痛去攻击别人。”灵悦冷笑，“自己却不敢触碰。”
云逸盯着黑棺，眼神渐沉。他未言语，只是收回手，紧紧握住铃铛。
屏障持续运转，四人间的能量流动愈发平稳。墨玄的聚灵阵开始龟裂，但他不动，任最后一丝灵力缓缓流出。苏璃的铃声精准如刻度，灵悦的寒气始终维持在临界点，不多不少。云逸的金纹虽显疲惫，但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掌控。
他们不再是个体，而像一台勉强拼合的机器，齿轮咬合，缓缓运转。
“接下来呢？”灵悦问。
“等。”云逸说，“等它动。”
话音刚落，那滴血终于落下。
无声无息，轻轻一坠，落在棺盖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云逸瞳孔骤缩。
他感到金纹猛地一抽，如同被噬咬。屏障剧烈晃动，苏璃闷哼一声，铃声错了一拍。墨玄右臂黑线骤然上移半寸，灵悦剑尖亦微微一颤。
可预想中的攻击，并未降临。
大殿寂静得令人心悸。
黑棺的缝隙缓缓合拢，仿佛那滴血并非开关，而只是一个信号。
“不对。”苏璃猛然睁眼，“它不是在攻击……是在……测试。”
“测试什么？”墨玄问。
“测试我们能否撑住。”她声音紧绷，“刚才那一击比之前弱，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云逸盯着黑棺，指节缓缓收紧。
他忽然抬起左手，掌心金纹徐徐亮起。他不再等待，直接将一缕圣体之力送入地面，顺着屏障反推而去，撞向黑棺。
撞击无声。
但黑棺的缝隙，又裂开了一道。
一缕极细的血线，自其中缓缓渗出，重新凝聚成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