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管事砸了茶杯,“昨夜他还领了‘凝骨散’登记簿,人能轮休,账不能丢!”
消息刚传开,云逸就到了。
他站在药房门口,青衫洗得发白,左耳朱砂痣在灯下泛红。扫一眼众人,淡淡道:“林三盗药,押地牢了。”
管事一愣:“啥时候?咋没人报?”
“我抓的。”云逸声音不高,“想偷《灭天诀》残卷,被灵识镜阵拍下来。怕打草惊蛇,没声张。”
管事张嘴要问,墨玄走出来,甩出一份卷宗:“自白书在这,按了手印,画了血押。要看全文?”
卷宗上写着:林三受魔宗蛊惑,欲盗残卷,因迷心散影响神志,行动暴露,已被控制。
管事翻了两页,脸色变了:“这……得报长老会。”
“已经报了。”云逸说,“云长老批了‘暂押三日,待审’。不信,去查批文。”
管事闭嘴了。
他知道云逸虽是庶出,可最近战功显眼,连长老都得让三分。再说这事沾魔宗,谁碰谁倒霉。
低头捡起茶杯碎片,不再多问。
夜更深。
藏书阁顶层,哑奴坐着不动,喉结微光一闪。残竹简浮出新字:“伪息入阵,已导南岭。”
他睁眼,金光掠过瞳孔,又熄了。
云逸在静室睁眼,玉簪微热。
他知道,那条假消息已经顺着暗管流了出去。
南岭废窟某个角落,会有人看见变红的枯叶,会信藏书阁顶层空了,会集结人手,准备子夜突袭。
但他们不知道,地库没残卷。
他们也不知道,灵悦的剑阵早调了方向,七道剑气正对废窟入口。
更不知道,墨玄在丹房埋了三枚“爆灵符”,只要有人碰那几页“残页”,符就会顺着灵力反炸。
云逸起身,走到窗前。
风从南岭吹来,带着腐土味。
他抬起左手,蹭了蹭玉簪。
金纹在皮下闪了一下,像火苗重新燃起。
藏书阁的灯还亮着,三十六盏,一盏没灭。
哑奴的残竹简突然轻震,浮出两个字:“三更。”
云逸闭眼,心音再传:“守字诀,不动声色。”
顶层,哑奴喉结微动,残竹简上的“守”字缓缓旋转,化作一道无形屏障,罩住整座阁楼。
同时,南岭废窟深处,一道黑影掠过洞口,手中枯叶泛起红光。
他低头看了眼,嘴角扬起。
“顶层空虚……”他低语,“终于等到这一天。”
转身,对身后十几人挥手:“准备,子时出发。”
洞中火把晃动,人影攒动。
有人低声问:“真没人守?”
“林三确认的。”黑影冷笑,“一个被迷心散控住的废物,不会说谎。”
他们没发现,枯叶背面,一道极细的银线正无声延伸,穿过地底,直连云家主峰。
苏璃坐在偏殿屋檐,手指抚着脚踝上的铃铛。
她听见了。
每一个脚步,每一次呼吸,每一句低语。
她抬手,七根银簪中,一根微微发烫。
“来了。”她喃喃。
风从南岭吹来,卷起一片落叶,撞上藏书阁墙,碎成几片。
云逸站在窗前,左手缓缓握紧玉簪。
金纹在掌心一闪,像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