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勉强抬头,眼神涣散,却仍存一丝清明。他未言语,右手缓缓抚过左耳红痣——那里渗出金血,滴落在地,竟与圣女的血融为一处,泛起淡淡青色涟漪。
秦岳端着黑汤走近,嘴角咧开:“十年了,你的命,终究是我的。”
墨玄抹去脸上毒雾,冷笑:“你等的,怕不是他的血?刚才那锁链,分明是有人借你之手,以他名字设下的局。”
秦岳不答,只将碗微微倾斜,汤面上的人脸咧得更开,几乎要爬出碗来。
灵悦站起身,剑气凝于指尖,眼中映着冰蓝光芒:“你说他逃不掉?可你忘了——他从不是一个人。”
苏璃拔下一根银簪,红光映面,宛如燃烧的火焰。手腕一抖,簪子化作锁链横扫而出,直击秦岳脚下的符文阵眼。
“轰!”
地面炸裂,毒雾倒卷,秦岳踉跄后退,黑汤泼洒,人脸惨叫一声,转瞬化作黑烟消散。
云逸倚着寒渊剑撑起身子,金纹虽黯,却未熄灭。他望着秦岳,声音沙哑:“你不是等了我十年……你是等他十年。夜无殇,对不对?”
秦岳脸色骤变。
早该想到,三长老的心早已易主。可你没想到,连换心之人,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子。
灵悦走到他身旁,轻声问:“还能走吗?”
他点头,手死死攥住剑柄,指节泛白。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气力,但他清楚,此刻绝不能倒。
苏璃的簪子仍在轻颤,血莲印记愈发明亮。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云逸:“这印记……不只是认血,它在指路。”
“什么路?”墨玄问。
“丹阁最深处。”她声音微颤,“有座祭坛。我娘说过——‘莲花开处,命契归位’。”
云逸凝视着自己流血的左耳,金血滴落,与地面符文隐隐共振。他忽然明白,这一局,从他出生那日起便已布下。名字、血脉、命格,全都被算得毫厘不差。
但现在,锁断了。
他缓缓站直,寒渊剑轻轻鸣响,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志。
“那就去看看。”他说,“到底是谁,在替我写命。”
秦岳后退一步,碗底残余的黑汤突然沸腾,浮现出一行血字——
“子时三刻,魂归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