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眯起眼：“所以它刚才缠住血屠，不是护你，是在护自己血脉的延续？”
“嗯。”云逸点头，“它知道，若苏璃死了，印记永封，它也就成了无主废铁。”
灵悦皱眉：“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非要我们来这儿？”
她话音未落，坑底阵法骤然加速旋转，黑光如蛇缠绕玉佩。云逸胸口一闷，金纹再度浮现，这次并未乱窜，反而与玉佩共振，拉出一道微弱光桥，直连向记忆中那枚冰封的铃铛。
他脑中再次响起那句低语——
“待她成剑心，铃自响。”
可这一次，他听清了后半句——
“若我归来，血为引，玉为门。”
“它不是要我下去。”云逸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坑壁玉佩上，“它是等我回来。”
墨玄翻了个白眼：“这话让说书的听见，能编八百回《痴情剑修轮回救仙子》。问题是外面那阵风马上就把咱们吹成干尸了，你是想站这儿抒完情再跑，还是边逃边回忆上辈子的破事？”
云逸没理他，伸手去取坑壁玉佩。
指尖刚触玉面，血莲猛然一颤，银簪红光倒灌，顺着血丝逆冲入他手腕。他身体一僵，金纹逆流，心口如遭猛兽撕咬。
“别碰！”灵悦一把扣住他手腕，却发现他的脉搏竟与苏璃的呼吸同步，一息一动，诡异如共用一条命。
墨玄盯着那朵血莲，忽然道：“这纹路……我在一本禁书上见过。‘双生玉，共命契，一魂双寄，血启归途’。操，你们该不会……”
话未说完，天边血风已至。
狂风撞上地窟入口，整座石坑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砸落。脚下的黑曜石地面开始龟裂，缝隙中渗出猩红雾气，带着腐甜气息，如同陈年血块被碾碎后的味道。
灵悦横剑挡在云逸身前，剑穗铃铛无风自响，一声，又一声，清越得不像人间之音。
墨玄抱着苏璃退向角落，一边从酒葫芦里倒出最后几滴灵液，洒地成线，划出一道微光：“这玩意儿只能撑三息，三息内你们要是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得喊我一声。”
云逸伫立不动，左手按着玉佩，右手被灵悦紧紧攥住。金纹与血光在他身上激烈交缠，仿佛两条性命在撕扯。
他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想起来了。”
“我不是为了活着才修仙的。”
“我是为了回来。”
风更猛了。
碎石砸在肩头，如同落雨。
灵悦的铃铛一直响着。
墨玄骂了一句，将酒葫芦狠狠砸向风眼。
云逸抬起脚，一步，跨向坑壁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