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青还算顾全大局,若是周馗在此,早已与你战杀在了一起。”
周青步步逼近:“你若执意要将万年前之血债搬到今日,我可倒要问一句——若我此刻将剑刺入你师父的胸膛,看着他在你怀中咽气,你还会跟我算那万年前的旧账吗?!”
“你可还会说这是陈年旧账,只是利息未偿?今日之仇,今日之痛,亲眼所见,亲身所受,岂能与古久恩怨相提并论!”
“胡说八道!”
“难道,时间就是一切的借口吗?”阳云川大喝。
他剑尖微颤,声音高昂:“周青,你可知,时间即便流逝万年、十万年,此事也未曾消散!血债未清,仇恨未灭。周氏当年围我欧阳族之罪,记载于天道之上,铭刻于血脉之中,岂能因光阴流逝而忘?”
“你今日之言,不过自圆其说,掩盖你周氏当年的残暴!即便你我今日对峙,隔着万载光阴,那杀戮之痛、灭族之恨,仍历历在目。”
“天若不公,岁月若欺,仇亦不灭!你今日若以时间为借口,我欧阳氏之恨,何日方休!”
周青眼神如电,微微上挑下颌,寒声回应:“我见得当下,感得亲族生死,何须掩饰万年前之血债?今日之痛,今日之仇,方是真实,方可重心!”
“你若执念旧事,忘了眼前,我们不过是两代血脉之延续。”
阳云川冷冷一笑,剑尖微指:“那便随你周青说去!”
“今日若执意挑起此仇,即便圣子、通天等人不插手,我一人面你数人,亦是丝毫不惧,要战即战,废话少说!”
他手中宽剑止不住的发出剑吟声,感知到了阳云川的战意。
就在火星即将点燃战火之际,风舟再次冲了上来:“青兄,血债要讨,但不是今天,不是在这里。你若死在这群旱魃手里,这仇还怎么报?你真想让他们死而无凭?”
秦烬看向阳云川:“你也是一样。真要拼,等出了此地再拼!现在,我们要先活着离开!”
此刻,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步渊看了眼阳云川,又看了眼周青,“云川兄、青兄,你二人恩仇,我步氏极为清楚。”
“这数千年,我步氏、问圣宗等皆在你们两方中间周旋调解,想让周氏与剑宗间的仇怨消退。”
“奈何,最终事情还是走到了最糟的局面。但这个局面,不是我们在场任何一人所期望,所能掌控的。”
“说到底,不管是万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不管是欧阳氏、不管是周氏还是剑宗,都是上一辈、上上一辈,乃至更早的前辈所作出的选择。我们......无从抗拒。”
“但是,修行就是如此,与天争,与人争,与万物所争。若是抛去我等私情来说,不管是剑宗还是周氏,所作所为,皆没错,都没错。”步渊摇了摇头。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说什么都是无力,但我也恳请几位。我们应该死在未来与天地争雄的路上,我们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死在莫名强敌围杀之中。”
步渊单手持枪,瞥了眼自己已经干枯的左臂,缓缓抬头,看向旱魃族方向,道:
“几位心中再有仇怨,我希望,离开这里,或是回到道域,咱们再算。而不是在这里,被外域之人看去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