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修士眉头微皱,低声回道,“右臂之骨,一旦炼入本身,力可断山河,堪比神兵。”
“更诡异的是,这消息不知怎的传得极广,连夺取之人的画像都流了出来。”
有人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警惕,“那人名叫阳云川,修的是剑道,一手『归一剑术』极为凌厉,出招时有三式最常用,还配有一柄漆黑宽剑,听说还是道器,可自主御敌。”
“道友所言当真?真是道器?”有修士原本还不太关注,此际纷纷望去询问。
“不假,前些日子我恰巧从理北山脉回来,遇到那人正遭到追杀,那柄剑异常凶猛,逼得不少人难以靠近。”另有修士接话印证道。
“......不知谁放的消息?”
有老修士摇了摇头,有些叹息,“将此人来历、术法、战斗习性一并泄出,分明是要将他往死路上逼。”
“听说掌天殿与乾元道庭已有门人出动,往东边去了。”
又有一人开口,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这东西落谁手里都不奇怪,但落不到他阳云川手里,已是板上钉钉。”
不止乾元城,连带周边数座大城也开始传出议论之声,茶肆酒楼、坊市集地,皆有修士窃窃私语,纷纷猜测阳云川的行踪与太墟金骨的真假。
“据说上次现世的是腿骨,那是已经数代之前的事了,那人后来被两宗联手追杀,尸骨无存,金骨也下落不明。”
“如今又出一截手臂的......如此久的岁月,玄境中竟还遗留有金骨?”
风声越传越盛,愈演愈烈。
有人高谈阔论,有人悄然沉默。
而在一座城池的角落,一间临街酒楼的二层雅阁内,窗棂半开,案上还留着几张摊开的画像,笔墨早已干涸。
周青负手立于窗前,俯瞰街巷人流,半晌未语。
良久,他收回目光,缓步下楼。
走出酒肆时,街上正有数名修士低声交谈,语及“太墟金骨”与“阳云川”,神色或兴奋,或忌惮。
周青立于门前,目光扫过街道尽头,远处更有飞舟破空,徘徊天际。
他忽而低声笑了笑,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清晰带着寒意:
“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语罢,袖袍一拂,衣角猎猎作响,周青化作一道流光,穿空而起,遁入苍穹尽头。
一片晚风扫过街头,卷起二楼一处案桌的画像,随风翻飞。
那画像上的人,一身白袍,背负宽剑。
面容清晰可见,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赫然是——阳云川。
......
几日后,夜色如墨。
登真居,此地原是道庭真传修士才可居住之地,与其他别院相距极远,很是清净,此刻却有一道身影悄然临近。
陆荃未惊动半分灵机,穿过石桥,踏入阁楼前院,衣袂微扬,指尖一道灵光划出,悄然解开院落边缘的守阵,随即又在四方布下重重遮蔽与隔音之术。
她推门而入,厅中灯火未熄,静静地照亮着屋内。
周青坐在桌前,身影端正,一手执书翻看,另一手托着茶盏,似乎刚刚抿了一口,还未放下。
他神情专注,眼神沉静,眉宇间没有丝毫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