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个冰冷的冰袋,被他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丢垃圾般的动作,直接扔在了翔阳还在被按摩的小腿上!
“哇啊——!好冰!影山你干什么?!”翔阳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得浑身一激灵,猛地缩腿,差点把晴的手甩开。
冰袋落在肌肉上,瞬间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晴手掌下药膏带来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翔阳被冻得龇牙咧嘴,怒视着影山。
影山却连看都没看翔阳一眼,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晴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明天还要跳。”
这句话简洁、冰冷,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关心。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容更改的事实——日向翔阳明天必须继续训练,继续跳跃。所以,他的腿不能废掉。
说完,影山便不再停留,转身径直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挺拔而冷漠的背影。
“什、什么啊!这家伙!”翔阳气得跳脚,指着影山的背影,“扔个冰袋还这么嚣张!晴你别理他!继续帮我按!热敷舒服多了!”
晴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掌心残留着药膏的温热和翔阳小腿肌肉的触感。她看着影山消失在更衣室门口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被扔在翔阳腿上的冰袋,以及翔阳因为冰袋刺激而暂时忘记了酸痛、只剩下愤怒的表情。
影山的行为,一如既往的粗暴、直接、不近人情。扔冰袋的动作,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不耐烦的提醒。
但是……
晴的目光微微闪动。她想起了影山刚才的眼神。那双总是冰冷淡漠的眼睛,在看向翔阳的小腿时,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掠过了一丝极其专注的、近乎审视的光芒。那不是漠不关心,更像是一种……评估?评估翔阳肌肉的状态?评估他是否还能承受明天的训练?
还有那句“他明天还要跳”。没有主语,没有情绪,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笃定翔阳会继续跳,笃定他自己会继续托出那些炮弹般的球。
晴沉默地拿起那个冰袋。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她轻轻地将冰袋敷在翔阳小腿肌肉最紧张、最滚烫的位置。冰敷可以收缩血管,减轻炎症反应,对于刚刚结束高强度训练、肌肉有轻微损伤迹象的情况,确实比热敷更合适。
“晴?”翔阳被冰得缩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影山……说得对。”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解释,“你现在需要的是冷敷,先消炎。热敷膏,晚些再用。”
她调整着冰袋的位置,确保它能均匀地覆盖住痉挛的肌群。翔阳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在冰袋的镇抚下,肌肉的灼热感和酸痛感确实得到了缓解,他哼哼唧唧地安静了下来。
晴低着头,认真地帮翔阳做着冰敷。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影山刚才那短暂却异常专注的眼神。那种眼神,和他托球时锁定目标的眼神,何其相似。
这个外表冷漠、说话刻薄的二传手,或许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在意球场上的“炮弹”能否继续发射。只是他的方式,和他那追求极限的托球一样,直接、强硬,甚至有些伤人。
但那份专注,那份对“明天还要跳”的笃定,却像他扔过来的冰袋一样,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冷的……托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