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闽浙赣根据地基本上和南方各游击区的部队取得了联系,但一些小规模的游击队,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联系呢。
为了劝说这些部队改编,我党也只能派遣一些有威望的人前往各处游击队进行劝说。
这其中,陈总在前去湘赣地区劝说游击队改编时,被当时还没有和闽浙赣根据地取得联系的游击队吊在树上三天三夜。
当地游击队的负责人对红蓝二次合作存疑,将陈总当作果党的间谍,随即将其吊起审问。
但最终,在陈总的坚持劝说下,这支游击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陈总,跟着下山了。
其中,不说别的根据地,就算是闽浙赣根据地的部分人员,也对这个事情有所抵触。
这其中,要数谭耀武的抵触情绪最大。
谭耀武一家七八口人,全都死在了果党的手里,哪怕是有张浩和李润覃的劝说,他还是对此不太愿意接受。
张浩和李润覃,甚至于秋白同志等人,都是先后对其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谭耀武哭着诉说着自己的遭遇,他最小的一个妹妹,在31年的时候,才九岁的年纪,在被果党的人抓到后,因为不愿意说出红军的下落,就被扔进油锅里,等他找到的时候,他的小妹妹已经变成了一截焦炭。
听到这里,张浩也是再也张不开嘴了。
就连李润覃,也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些被果党害死的亲人和战友,更是不知道如何劝说了。
顺风山的夏夜,虫鸣阵阵,却驱不散指挥部内凝重的气氛。
指挥部内,摇曳的电灯下,张浩、李润覃、秋白等人相对无言,谭耀武那带着血泪的控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谭耀武妹妹的惨剧,并非是个例。
在这间屋子里,在红十军的万千将士之中,尤其是从张浩和李润覃从苏区带出来的几百将士,几乎每个人都有亲友同志惨死在白狗子的屠刀之下。
家仇未雪,如今却要与曾经的刽子手并肩作战,情感上的鸿沟,绝非是上级的一纸命令就能轻易跨越的。
李润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终于是缓缓开口了。
李润覃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听他说道:“耀武同志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不说耀武同志,就说我的一家老小,润石同志的亲人,多少同志...都倒在了白狗子的枪下,这笔血债,我们不应该忘记,更不能忘记。”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也是变得锐利起来:“但是,同志们,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小鬼子打进来了,他们是要亡我们的国,灭我们的种的,卢沟桥的枪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们这个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团结起来,那就会有千千万万个耀武同志一样的家庭,要遭受和耀武同志一样的遭遇,这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
这一刻,李润覃的话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