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安并非源于镇关西的报复——那个恶霸已经彻底垮了，不足为惧。这不安，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被更高层次存在“注视”的感觉。
他们的行为，虽然结果是正义的，但过程……太“混乱”了。他们利用了规则的漏洞，玩弄了人心，制造了一场荒诞的闹剧，最终以一种近乎“亵渎”常规秩序的方式达成了目的。这种“混乱”，即便是为了善，也似乎触动了某种维持世界平衡的、更根本的“秩序”的神经。
他想起了之前感受到的窥视感，想起了那些神出鬼没的无人机。那不仅仅是“秩序维护者”在监控，更像是一种……评估。评估他们这种“混乱因子”对现有秩序体系的威胁程度。
“山花，”杨树生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我们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了？”
“大？哪里大了？”山花不以为然，“咱们又没杀人放火，连他一根汗毛都没碰！这叫智慧！叫策略！”
“我知道。”杨树生点点头，“但我们的‘智慧’，是建立在打破常规、制造混乱基础上的。系统在鼓励我们，这没错。但我总觉得，在系统之上，或者之外，有什么东西……不喜欢这种‘混乱’，哪怕这混乱是可控的、甚至是有益的。”
山花眨了眨眼，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凝重：“你是说……那些总在天上飞的眼珠子？”
“嗯。”杨树生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它们代表的，可能是一种更绝对、更不容置疑的‘秩序’。我们的做法，在它们看来，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修正’的偏差。”
就在这时，夜空中极高处，一点微不可察的红光悄然划过，如同星辰，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轨迹。那是一架高空无人机，无声地记录着地面的一切，尤其是那间亮着灯、挂着一面不祥锦旗的破庙。
山花也看到了那点红光，撇了撇嘴：“切，阴魂不散。”但她脸上的兴奋劲儿也收敛了一些。
杨树生收回目光，看向山花，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怎样，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既然系统认可了我们的‘道’，那我们就走下去。只是……要更加小心了。我们越是‘丧心病狂’，可能就越是会引来那些‘秩序’的注视。”
山花拍了拍胸脯：“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连深渊都闯过，还怕几架破无人机？大不了，到时候给它们也来个‘丧心病狂’的欢迎仪式！”
话虽如此，破庙内的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那面锦旗在灯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预示着他们这条“奇葩之道”的前路，必将与某种更宏大、更冰冷的秩序产生激烈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