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领域的效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那层强制辩论的规则薄膜消散,府邸内重新回归了寂静,只剩下雷公电母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刚才那一连串关于云彩审美、光速声速、闪电形状的激烈“学术探讨”,耗尽了他们最后一点争吵的力气。此刻,两人都有些发懵,面面相觑。
雷公看着电母散乱的云鬓和微微泛红的眼眶,电母看着雷公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和微微颤抖的雷锤手柄。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那些问题……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荒谬透顶!云彩的感受?闪电的心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莫名的滑稽感,取代了熊熊怒火。他们同时将目光转向四周——原本祥瑞庄严的雷部正神府,此刻如同遭了劫。白玉桌裂成两半,仙果琼浆洒了一地,梁柱上还有焦黑的雷痕和电灼的印记。
这都是他们刚才“战况”的杰作。
电母轻轻“哼”了一声,但这声“哼”里已经没了怒气,反而带着点委屈和自嘲。她弯腰,默默捡起掉在一旁的电光镜,用袖子轻轻擦拭着镜面上的灰尘和……可能是刚才激动时溅上的几点泪痕。
雷公也闷不吭声,走到那裂开的玉桌前,尝试着将两半桌子对在一起,发现对不拢,又悻悻地放下。他拿起自己的雷锤,看到锤柄上那道细微的裂纹(刚才电母指责的),用手指摸了摸,叹了口气。
没有道歉,没有和解的言语。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确确实实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默契:收拾残局。
山花捅了捅杨树生,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到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这时候任何多余的话都可能破坏这脆弱的平衡。
雷公开始挥动雷锤,不是引雷,而是小心翼翼地用微弱的电光焊接玉桌的裂缝,虽然手艺粗糙,焊得歪歪扭扭,但至少是在修复。电母则施展法力,将洒落的仙果归位,清理污渍,让府邸慢慢恢复整洁。
过程中,电母不小心碰到雷公刚焊好的桌角,雷公下意识地“哎”了一声,电母立刻缩手,瞪了他一眼,但雷公这次没吼,只是嘟囔了一句:“小心点,还没凝固好。”
电母没回嘴,反而放轻了动作。
一场惊天动地的神仙打架,最终以这种略显狼狈和安静的方式,走向了尾声。疲惫,有时比任何道理都更能让人冷静下来。
山花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用极低的声音对杨树生说:“瞧,这就叫……吵不动了,自然就和了。咱这‘搅浑水’战术,成功!”
杨树生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主要还是这两位自己吵累了,外加领域效果把他们的劲儿带偏了。不过,结果总归是好的。
府邸内一片狼藉正在缓慢修复,但天空中的异象却已率先平息。原本紊乱狂暴的雷电渐渐收敛,乌云散去,露出久违的晴朗天色。人间的暴雨停歇,洪水退去,气象秩序重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