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通过海选,山花正得意洋洋,拉着杨树生在场边休息,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挑战。她一边啃着带来的干粮,一边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其他晋级的选手。
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两个人吸引住了。
第一个,是个穿着破旧道袍、留着山羊胡、手拿一杆“铁口直断”布幡的算命先生。他刚才在台上,讲的是他如何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偏移,乃是因为天庭财政紧张,玉皇大帝偷偷下凡兼职当了隔壁县的县太爷,还因为贪污受贿被土地爷举报了。他讲得煞有介事,引经据典(虽然都是瞎编的),表情高深莫测,愣是把台下的人唬得一愣一愣,连评委都差点信了。
“看见没?那个算命的,”山花用胳膊肘捅了捅杨树生,“人家那叫‘忽悠’,讲究的是个气场和神秘感!张嘴就是天庭玉帝,格局比咱们这下水道龙王可高多了!”
杨树生看过去,只见那算命先生正闭目养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周围还真有几个老太太围着他问东问西。他点点头:“是挺能扯的。”
第二个引起山花注意的,是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腋下夹着个破皮包的年轻男人。听旁边人议论,这是个保险推销员。他刚才在台上,没讲神话故事,而是讲他如何通过精密计算和概率分析,成功预测了村头王老五家的母猪会难产,并提前推销了一份“母猪安全生产险”,最终在王老五感激涕零中拿下订单。他语速极快,逻辑严密(表面上看),充满了各种听不懂的数据和术语,制造出一种“你不信我你就亏大了”的焦虑感。
“还有那个卖保险的,”山花咂咂嘴,“这家伙更厉害!他扯淡用的是‘科学’!听起来跟真的一样!让人不自觉就想信他!这路子野啊!”
杨树生看着那个推销员正唾沫横飞地向另一个选手推销“意外扯淡失败险”,也觉得这家伙不简单。
山花脸上的轻松表情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了些。她原本以为比赛就是比谁的故事更离谱更搞笑,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这两个对手,一个走“玄学”路线,一个走“伪科学”路线,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忽悠”风格,而且气场强大,粉丝(或者说受骗者)还不少。
相比之下,她那种市井无赖式的、靠夸张表情和动作撑场子的“下水道冒险故事”,就显得有点……土鳖和单薄了。
“光靠编故事恐怕不行了,”山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得有点新花样……得让他们觉得,我扯的淡,不光好笑,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劲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本《扯淡大师认证》证书。证书微微发热,似乎也在提醒她,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决赛,看来不会像海选那么轻松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和评委评议,最终进入决赛的选手名单公布。不出山花所料,正是她、算命先生和保险推销员三人。广场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观众们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场“巅峰对决”。
决赛规则很简单:不限主题,自由发挥,每人一炷香的时间,谁能让评委和观众笑得最欢、或者听得最入迷、或者觉得最“有道理”(评委原话,标准很模糊),谁就是冠军!
抽签决定顺序,算命先生第一个上场。
他整了整道袍,迈着方步走上台,一派仙风道骨(自认为)。他没有再讲天庭八卦,而是换了个更“接地气”的题材——算命。
“诸位可知,为何老夫能铁口直断?”他捋着山羊胡,目光扫视全场,声音带着一种神秘的磁性,“只因老夫昨夜神游太虚,得祖师爷赐下‘通天眼’一枚!此眼一开,上可观五百年兴衰,下可查尔等前世今生!”
他指着台下一位看热闹的大妈:“这位大姐,你昨晚是不是跟你家老头为了一文钱吵了半宿?你前世乃是守财奴转世,故此今生对钱财格外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