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憩醒来,梁文君仍感浑身绵软无力,提不起精神。杏儿轻声问:“小姐醒了?”
梁文君扶着额头起身,秀眉微蹙:“这药……似不见什么起色?”说着,缓步踱到药炉旁,状似无意地掀起盖子,凑近细闻了一下,极细微地蹙了蹙眉。
杏儿赶紧倒了杯茶递上:“小姐,也许是长途跋涉加上此地湿气重,水土不服才这样。”
梁文君目光落在杏儿脸上,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这药……”
杏儿急切打断:“小姐,万万不可!郎中说要服够疗程才行,您咳嗽还未痊愈。这事听我的!”话一出口,对上梁文君沉静探究的眼神,杏儿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梁文君默然片刻,眼神几不可察地闪了一下,才淡声道:“罢了,你也是为我着想。还是熬一副吧。”接着又似随意说道,“让几个丫鬟帮你看着火候,你去准备一下,陪我出去透透气,总躺着也不好。”
杏儿如释重负,连声应是,忙扶梁文君更衣。梁文君从衣箱深处拿出阮恒所赠的翠玉镯,戴在腕上。
“小姐,这镯子真剔透。”杏儿赞道。
梁文君微微一笑:“嗯,若你喜欢,改日遇到合眼缘的,我也送你一个。”
“多谢小姐!”杏儿喜道。
梁文君抚平衣袖:“好了,快去安排熬药的事吧。我就在这等。”
待杏儿离开,梁文君并未坐下,而是再次走到药炉边,打开盖子,伸出指尖沾起一点药渣捻了捻,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杏儿匆匆找到老郑。
“药都加进去了?”老郑压低声音问。
“每次都没漏下……”杏儿有些忧心,“但小姐似乎起疑了,她说身子不见好……”
老郑面色一沉,语含警告:“怕什么!又不是要命的药!你只管办好差事,别多嘴!”随即喊来几个丫鬟:“人给你了,手脚麻利点,别拖太久!”说着又将一个装着药粉的小纸包塞给杏儿。
不一会儿,杏儿带着人返回。梁文君已站在房门口,语气平常:“药让她们看着熬,你随我先下去透透气。”
杏儿应声嘱咐下人几句,趁人不备将那纸包里的粉末迅速撒入药壶,这才紧跟梁文君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