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身体要紧,哪能喝那么多酒。”,张婉华说道。
“哈哈,今天不是挺高兴么”,江寒笑道,又看了一眼张婉华的微有不悦的表情,继续道,“依你依你,你说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我以后都听夫人的。”
“对,爹爹要多听母亲的话。”,江越溪突然插了一句。
“是的,你也要听你母亲的话。”
三人相视一笑,其乐融融。
一会功夫,朱三带着酒和鱼上来,整齐的摆放到桌子上。
张婉华拿起酒壶,说道:“今天,夫君有兴致再外面和我们娘俩喝上一杯,妾得给夫君满上。”,言罢,给江寒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夫人。”,江寒看着张婉华,“干杯!”
“娘亲,我也要。”江越溪看着父母这般状况。
“好好,娘给你也倒上一杯。”说着,张婉华拿起茶壶,找个杯子给越溪也倒了一杯。
“来,小越溪,我们一起干杯!”江寒说道。
“喝了这杯,小越溪可是要多吃点啊,不要浪费粮食,”,说着,江寒把鱼肚子上的肉扒拉下一块,放到女儿的碗里。
“嗯,越溪知道。”,江越溪咂吧着嘴说道。
一杯下肚,江寒便觉这古代的蒸馏技术确实不太行,完全没有后世高度酒的感觉,没有辛辣,但是胜在香味醇正,温和舒服,蒲桃酒确实挺甜。一家人和和睦睦吃饭的场景,确实是人伦之乐,后世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绕膝之福,这一世,确实让他感慨良多,江寒也没有吃很多,只是催促着娘俩多吃,自顾自的喝着酒,也时不时的若有所思。
吃了一会儿,张婉华道,“夫君和以前却有不同”,张婉华看着江寒,继续说道:“以前,你很少对越溪这么上心的,因为是女娃,你也总希望有个男娃能光耀家族门楣,毕竟以前江家也是大门户。可惜妾不得力,如果有机会,能开枝散叶,也是可以的。”
最后几句,张婉华的声音细小了起来,竟让江寒觉得有点啜泣的感觉。
“不瞒夫人,从我大病中醒来后,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其实很多记忆都已经不存在了,包括我之前做的什么事情,说的什么话,也完全空白。我自己尚不能搞清楚状况,怎么会埋怨你呢?”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夫君觉得那梁文君中意,倒也未尝不可。”。
江寒没有马上说话,心道:“我也觉得可以,如果可以我也想啊,但这个时代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存下来,儿女私情先放一放吧,这该死的穿越,要是让我在贞观年间,老子指定想办法也要纳了那梁文君!”
江寒思索了一下便道:“我与那梁小姐,你可以认为我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何况现在的我有你和越溪就够了,现在战乱,洛阳周边地区也不稳定,哪有心思去搞这些。而且很多东西我还需要你来指导我,我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在这乱世保全你和越溪啊。”
“可是——”,张婉华仿佛要再说。
江寒打断道:“夫人,没有‘可是’,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现今你我必须勠力同心,与时俱进,共同发展。才有可能活下来。”
闻言张婉华便不再多说,只是道:“虽然不知夫君,说的最后几个词语什么意思,但大体是明白,你我同进退吧,倘如此,妾便不多言,自当鼎力帮助。”
江寒举起一杯酒,朝张婉华举一杯,一饮而尽。
……
日头已经逐渐西落了,已近黄昏。江寒问了一些基本的社交礼仪,倒也不是江寒不想把他穿越的身份告诉张婉华,而是这很难解释清楚,失忆或是相对在这个时代的人还能够接受的最好方案。不多时候,娘俩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基本尽了。
从这次对话中得知,江寒与新朝中,左仆射宇文儒童关系很好,任职的都事也是朝中尚书裴仁基的下属。还有朝中江寒所担任的这个“都事”这个职位太小,是不需要见皇帝上朝的,但是会去皇城衙门办事,也就是去洛阳城西北的皇城相关部门上班,都事主要是处理一些尚书省的日常杂事,就是打杂的。
“咚咚咚”,一阵鼓声传入耳朵。江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问张婉华。
“这是要准备关坊门了,要宵禁了。”
“那我们这里?”
“夫君和我们在坊内并不受影响,但是不能去坊外了。”
“这个我知道,日落西山,基本上就准备休息了。所以这鼓声会持续一个时辰,间或的告知,该回家啦。”江越溪说道。
“那如果没有回到坊内呢?”
“没有回到坊内,就要住宿下来,律法是不允许在宵禁时候擅自在市集或者街道上行走,如果被卫兵发现至少获百杖刑,还会被收押。”,张婉华道。
“那要是着急看病呢?”
“那可以先找坊正,拿了证明,方可在问询的时候通过。”
“哦”,江寒应了一声。转脸看着江越溪。
“那,小越溪,你吃饱了么?”
“嗯,很饱了。”
“夫人,我们回去吧。”
“好。”张婉华道。
江寒三人从酒肆二楼下来,到掌柜那里付了帐,整整半吊多钱,七百一十三文。江寒顿觉肉疼,因为这个时代一头米也就十五文。刚结完账,看见一人从一楼靠近楼梯的位置,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江寒三人的方向走过来。
“江都事,身体好些了?”男子向江寒作揖道。
“你是?”江寒看了他一眼。
“都事,不记得敝人了么?在下居于左仆射家中散客萧仁建,暂居承义,也就是前面不远处。”
“哦,原来是宇文兄的朋友啊。”
“朋友谈不上,区区白身,幸宇文公赏识,庇护一隅之地苟且罢了。”萧仁建盯着江寒,反倒让江寒感觉不舒服。
“江都事,可是要回家么”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萧兄是有什么事情么?”
“倒也没事,只是见身形仿似都事,一想都事卧病不起,其间矛盾,故而问候,有如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言罢,萧仁建打量了这一家三口,随即又非常有礼貌的让开了一条路给江寒,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来日方长,都事请。”
江寒微笑的看着萧仁建,从其身边走过,然后转身道:“那好,我们再会。”
“一定,有空都事可以去左仆射家坐坐,左仆射听到都事身体转好,会高兴的。”
“放心吧,我一定抽时间去拜访。”
挥手告别后,萧仁建顺着江寒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望了一会儿,和掌柜又聊了几句,也匆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