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守在榻前,看着凌无影日渐消瘦、气息微弱的模样,心急如焚。他想起玄胤师伯临终前的嘱托,想起那柄微微发热的“守心”短剑,心中一动,将其取出,轻轻放在凌无影掌心。
短剑触及凌无影皮肤的刹那,竟再次散发出温润平和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凌无影体内。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沈清羽能感觉到,凌无影体内那狂暴冲突的力量,似乎因此而平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这短剑……或许真的与《寂灭心经》有关,能助凌大哥稳定心神?”沈清羽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几日后,楚王赵璟竟亲自来到了这处隐秘营地。他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色。
“京城局势恶化。”楚王开门见山,对沈清羽和冷凝霜道,“张承望已抵达云州,拿着圣旨,以‘协理军务’之名,开始清查本王麾下将领,安插亲信。弹劾本王的奏章雪片般飞往京城,陛下虽未明确下旨削权,但态度已然暧昧。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昏迷的凌无影,语气沉重:“凌少侠的情况,秦刚已向本王禀明。留在中原,无论是朝廷还是慕谷残云等势力,都绝不会放过他。他体内的隐患,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可能找到解决之道的地方静养。”
“王爷的意思是?”沈清羽问道。
“西北。”楚王斩钉截铁道,“那里情况复杂,朝廷鞭长莫及,各方势力盘踞,反而易于隐匿。而且,据本王所知,西北大漠深处,可能存在一些前朝遗迹,或与无相门、乃至那幽冥之力的源头有关。或许在那里,能找到化解凌少侠体内煞气的线索。”
他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玄铁令牌,递给沈清羽:“这是本王信物,持此令牌,可前往西北凉州寻找一位名叫‘石佛’的故人。他或许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沈清羽接过令牌,只觉得入手沉重冰凉,知道此物关系重大。
“你们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楚王沉声道,“此行路途遥远,凶险未知,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本王会安排最可靠的向导和护卫,护送你们出关。”
计议已定,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药材、干粮、饮水、地图……一切都在悄然进行。
然而,就在出发前夜,一直昏迷的凌无影,却再次出现了异常。他并未醒来,但身体却开始持续低烧,口中不断呓语,说的皆是些破碎混乱的词语:“门……钥匙……不能开……师姐……快走……”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握着那柄“守心”短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短剑散发出的温润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正在与他体内某种力量激烈对抗。
沈清羽和闻讯赶来的冷凝霜、秦刚看着这一幕,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凌无影这状态,真的能经受得起远赴西北的长途跋涉吗?
而西北之地,等待他们的,又将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