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葫芦,葫芦口用某种紫色的水晶封住,内部似乎有氤氲的流光闪烁,那沁人心脾的奇异馨香,正是从这葫芦中散发而出!
“无相圣骸!《本源经》!还有……冰髓凝液!”墨先生激动得几乎要跪拜下去,声音嘶哑地叫出了这三件宝物的名字,身体因极致的兴奋而剧烈颤抖。
面具女子的呼吸也瞬间变得粗重起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光芒!这三件东西,任何一件流传出去,都足以引起整个武林的疯狂血战!
然而,他们的激动很快被眼前的现实浇灭。
在祭坛下方,环绕着一圈数量更多的、栩栩如生的石雕!
这些石雕并非外面那种粗糙的守卫雕像,而是一个个身披古朴铠甲、手持各种奇形兵刃的武士!它们排列成一种玄奥的战阵,所有的“目光”都冰冷地指向祭坛唯一的入口方向——也就是凌无影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些石雕战阵之间的空地上,竟然散落着数十具早已风干腐朽的尸骸!这些尸骸衣着各异,有的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有的则相对“新鲜”一些,但无一例外,都保持着向前扑击或挣扎的姿势,显然是在试图冲向祭坛时被击杀于此!
他们的死亡原因各异,有的被利器贯穿,有的浑身发黑显然中了剧毒,有的则像是被巨力震碎了全身骨骼……仿佛经历了各种不同方式的残酷攻击。
危险!极度的危险!
这座祭坛,有着强大而诡异的守护力量!
墨先生和面具女子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从狂喜中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那些沉默的石雕和地上的尸骸,不敢再前进半步。
“这些石雕……是机关傀儡?”沈清羽骇然道,握紧了刀。
“不像……”墨先生凝重地摇头,“感受不到任何机括痕迹……倒像是……某种以奇门阵法驱动的能量造物……无相门的手段,鬼神莫测……”
凌无影的目光却越过了那些石雕和尸骸,落在了祭坛顶端那块散发出柔和光芒的暗金色骨片——“无相圣骸”之上。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受到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呼唤和共鸣。体内的无相内力甚至不受控制地自行缓缓运转起来,变得异常温顺和活跃。
仿佛那圣骸,才是他力量的真正归宿。
必须得到它!不仅仅是为了化解焚丹之劫,更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
但如何通过这致命的守护战阵?
就在四人僵持不前、苦思对策之际——
“啧啧啧……真是壮观啊……无相门最后的底蕴,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一个阴阳怪气、带着懒洋洋笑意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侧后方的黑暗中响了起来!
所有人浑身猛地一僵,骇然转头!
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多了两个人!
为首者,是一个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中年男子。他手里轻轻摇着一把玉骨扇,神态悠闲,仿佛只是来游览名胜的富家翁。但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却如同毒蛇般令人心悸。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黑衣壮汉,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厚重如山,远超之前那个镇守使!
这二人,竟是何时进来的?!如何进来的?!那青铜大门明明已经关闭!
面具女子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慕……慕容副阁主?!您……您怎么会……”
慕容副阁主?天机阁?!
凌无影眼神瞬间冰寒如刀,墨剑虽未在手,但杀意已凛然!
墨先生更是如临大敌,那只幽绿独眼死死盯住那锦袍男子,嘶声道:“慕容诚!慕容枫的狗腿子!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慕容诚,天机阁副阁主,阁主慕容枫最信任的族弟和左膀右臂,以其笑面虎的作风和深不可测的智谋闻名江湖,极少亲自出手,但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绝杀之局!
慕容诚呵呵一笑,用玉骨扇轻轻拍打着手心,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祭坛上的三件宝物,又在凌无影身上停留片刻,最后才看向面具女子,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嘲弄:“幽水盟的小丫头,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怎么,以为靠着几手水下功夫和驭蛇的小把戏,就能瞒天过海,独吞无相门的遗产?”
他又看向墨先生,笑容不变:“还有你这老不死的叛徒,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凌无影身上,笑容变得更加深邃:“至于你……身负‘元始胎印’的无相余孽……倒是省了本座不少功夫。乖乖交出圣骸和《本源经》,本座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他语气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完全无视了那祭坛下的致命守护战阵和虎视眈眈的几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机阁,才是最后的那只黄雀!他们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然一直潜伏在侧,直到最关键的时刻才现身!
绝境,似乎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更令人绝望的方式降临。
前有神秘守护,后有绝世强敌。
凌无影缓缓握紧了拳,体内那刚刚平复些许的力量,再次开始躁动。他冰冷的目光直视慕容诚,一字一句地道:
“想要?自己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