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难得地没有坚持,走过来揉了揉他的眉心,揽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纵容和信任:“笨!没凳子坐,不就没得睡了?这点事也值得你愁成这样?放心去做,天塌下来有队长我给你顶着呢!”几个南瓜,真不值得让三多皱眉头。
后来,许三多没有完全听队长的建议,尝试了很多方法,最终发现,让队员们以扎马步这种既需要一定体能消耗又能保持清醒的姿态听课,效果出奇的好。这个方法也被他沿用并改良了下来。
此刻,想起队长当时的话语和神情,许三多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思念。不知道现在的队长,在忙些什么呢?
钢七连的官兵们,无论老兵新兵,包括高城和洪指导员,都依言扎起了马步,怀里抱着笔记本和铅笔头,目光聚焦在前方讲课的许三多身上。那场面,既有些滑稽,又透着一种军营特有的严肃和认真。
高城一边扎着马步,感受着大腿肌肉传来的酸胀感,一边忍不住低声对旁边的洪指导员吐槽:“指导员,你现在还觉得许三多这小子……‘老实’吗?这鬼主意一个接一个的!”他就没见过这样听课的
洪指导员稳稳地保持着姿势,头也不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老高,现在是我们所有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许三多在努力帮我们做到。我不希望这个兵在为我们忙前忙后、付出心血的时候,还要听到一些不那么中听、不那么信任的话。”
高城撇撇嘴:“我这叫客观评价!你觉得他这搞法,叫‘放缓训练节奏’?”
洪指导员还没回答,站在他们侧前方不远处的史今,却突然回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高城。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一种罕见的严肃和不解,把高城吓了一跳。
高城没好气地低声道:“史今!你干什么玩意?闹鬼啊!”
史今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高城耳中:“连长,咱们连这半个月来的进步,在今天早上的紧急集合里,不是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吗?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打心眼里认同一下许三多呢?不就是因为当初在新兵分配的时候,他最终选择了草原五班,没有选择我们钢七连吗?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您心里的这个坎,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被说中心事的高城,脸上有些挂不住,带着点恼羞成怒,压低声音斥道:“史今!你现在是彻底‘叛变’了是吧?胳膊肘往外拐!”
洪指导员见状,知道这场谈话无法避免了。他拍了拍史今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史今,你先回去认真听课。连长这里,我来跟他聊。连长的思想工作,同样需要及时‘矫正’和‘引导’。”
史今感激地看了指导员一眼,再次叹了口气:“是,谢谢指导员。” 然后转回身,继续扎着马步听课。
洪指导员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 随即,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高城的胳膊,“老高,走,我们进去聊聊。”